人工授精吧……”

取卵對女性的傷害簡直是不可逆了,輕則腹痛、出血、電解質紊亂血栓等,重則危及生命。

一次不成功,就兩次,兩次不成功就三次四次。

幾次下來,怕是想活著都難。

鬱敏川這才開口:“所以從月月踏進鬱家那一刻起,擺在她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一、像你說的,會被取卵人工授精,能順利懷孕的話就徹底淪為生育機器。但要是沒懷孕,大機率會死於非命。”

“二、跟我生或者跟二叔生。”

“跟我生,母親得勢。跟二叔生,二叔得勢。”

“無論誰得勢,都是打破僵局的一次機會。”

鬱敏川看著車窗倒影裡的自己,再摸摸廢腿,發出一聲苦笑。

“我自然是不願的,先不說那時根本不認識月月,就算認識,我也不願意。”

“我不會在我沒能力沒自由的時候,再生一個可憐蟲出來,我不想我的孩子像我一樣,被生下來只是因為‘有用’,然後沒爹疼沒娘愛,甚至會成為奪權時被犧牲的工具!”

“與其如此,還不如把她推到二叔身邊。”

“二叔向來護短,跟他發生關係,二叔出於男人的心理會對她格外照顧。如果能順利懷孕,她還能免於被囚禁取卵的命運。二叔也有能力護著這個孩子,甚至,還會是個好父親。”

“如此,我母親也會著急坐不住,為了跟二叔鬥,她會把我也塞進集團,進了鬱氏集團,我才有機會被股東們看到,才有奪權的入場券。”

“我一切都算好了。”

“可我卻沒算到,月月是那麼美好的女孩,美好到,輕而易舉就擊破了我壘砌的心牆……”

“我裝可憐裝溫柔與她套近乎,就是想讓她把我當真朋友,想在需要時能從她嘴裡套一些跟二叔相關的事情。”

“可是,她跟二叔的關係還不見得有多親近,我卻先淪陷了?”

“就半個月啊……就半個月……”

之前他就察覺到了。

可是,比起情情愛愛他更想要奪權、復仇。

他以為他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心。

他以為自己不可能那麼輕而易舉喜歡上一個人。

可是。

此時此刻心臟隱隱傳來的鈍痛告訴鬱敏川,他就是這麼輕而易舉地淪陷進去了。

大概是唐黎月面對困境也不服輸不害怕的堅韌性格。

也大概是因為她發了那張陽光穿透樹葉的照片。

因為她每一個甜美又治癒的笑……

心腸越是彎彎繞繞,就越容易被單純善良的人感染。

鬱七問:“少爺,那現在應該怎麼辦?”

鬱敏川雙手緊握,指甲掐在手心,生疼生疼。

他開口:“事已至此,靜觀其變吧。”

說罷,又補了兩句。

“至少不能再替她的做選擇了。她自己的命運,是好是壞,有得選或沒得選,都應該由她自己做決定。”

“這次,算我欠她的。”

鬱七著急,“不把少夫人爭取回來嗎?”

鬱敏川道:“我自身都難保,被我喜歡不見得是好事。”

“可萬一少夫人真的和二爺在一起了,您心裡不難受?”

鬱敏川垂眸,壓下酸澀。

“是我親手把她推到二叔身邊的,即使難受,也要受著。”

自己做出的選擇,就得自己承擔後果。

他認了。

情情愛愛,可以不要。

即便真愛上了,也能忍耐。

他廢人一個,連活著的念頭都是靠仇恨支撐的,又何必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