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舵對沈青所做種種大抵只能用一個痴情來定義了,偏偏這世上怕是所有人都知道陳元舵對沈青的情義了,卻只有沈青不知道了。
幾乎每次陳元舵回去的時候,只要沈青還沒有睡下,總要對著陳元舵發一頓牢騷。陳元舵向來一聲不吭,可沈青卻從來不曾原諒他,總是開始抱怨幾句之後,便開始聲嘶力竭地控訴。
沈青確實是瘋了,瘋得只記得那些於她而言不好的記憶。就像她記憶中的陳元舵從來都是不願意搭理她的,而她記憶裡的段慧也是那個在最後拋棄她的人。
這樣嚴重的病症,陳元舵絲毫找不到任何解決之法。縱然陳元舵將只有外國才流行起來的心理醫生也治不好沈青的病症。陳元舵能夠做到的事情不過就是每日像照顧孩子似的,給她他想要的所有自由,同時安排好人保護著她。
李紹白心裡暗歎,沈青雖然瘋了,但是當真是生得一個好命。年少被父母拋棄的時候有段慧那麼愛她,而後來即便淪落風塵,卻還有陳元舵義無反顧地保護她。可偏偏沈青被這樣濃重的愛包裹著卻始終無法清醒。
“我相信沈小姐,一定會好其起來的,她必然不會辜負了陳爺的一片愛。”
李紹白這話說得發自肺腑,但是聽到陳元舵耳朵裡,其實卻與敷衍無異了。畢竟過去了這麼多年,試了這麼多的方法,從來沒有一個方法能夠帶來希望,這樣的結果能夠讓人燃起什麼希望?
不過陳元舵還是禮貌地回了一句。
“但願可以借李老闆吉言。”
馬四喜在一旁只顧著和那少年喝茶,吃小點心,對這邊的對話倒是沒怎麼在意。只是不時聽到那邊傳來類似於段幫主、沈青這樣的字眼。
這個段幫主馬四喜自然是知道是個什麼人,但是他們口中的沈青又是誰?之前也未曾聽說過,突然聽他二人提起,馬四喜未免覺得有些新奇。
“不知那沈小姐,是不是得了失心瘋?”
馬四喜這般直接說出自己的疑問,聽到主人家耳朵裡實際上是有些失禮的。但陳元舵畢竟不是那般不明就裡的人,倒是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馬四喜。
“的確是失心瘋,至今沒有找到法子。”
方才李紹白聽到沈青的病症,卻沒有猜出到底是個什麼病。但馬四喜一開口,竟然說對了答案,陳元舵不免要多看馬四喜兩眼,只是知道名稱罷了,對於陳元舵依舊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我之前也聽說過這個失心瘋,倒見過別人解過一次。”
馬四喜這話,猶如一顆石頭拋入湖面,在陳元舵心裡蕩起圈圈漣漪。
“你當真知道解法?”
“我並未親手解過,但是我見過,可以一試。”
李紹白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這個馬四喜,李紹白之前可是與他一同長大的,連他身上有幾顆痣都記得。這個馬四喜何時見過失心瘋病人了,他怎麼不知道。不會是亂說的吧,但是李紹白又見馬四喜一臉堅定的眼神,不自覺要相信他。
“嗯。”
陳元舵點點頭,只是簡單地回了個“嗯”字,暫且沒有要回答自己想法的意思。畢竟馬四喜說的也只是見過,並不是必定有解決辦法。
再說,沈青畢竟是陳元舵心愛之人,只要是和沈青有關的事情,陳元舵都不敢冒險。陳元舵低著頭,坐在他對面的李紹白可以十分明顯地看出陳元舵額頭上亂跳的青筋。
之前世上關於陳元舵的傳言一向都是臨危不亂的形象,就連每次李紹白見到陳元舵的時候,他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現在為了沈青,陳元舵萬分焦急,心中焦慮萬分,手足無措。
其實陳元舵和大家都一樣,並不像世人傳得那般邪乎,只是因為他面對的那些事情在他眼裡不是重要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