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紹白一句解釋也不作,只是一個勁地趕著馬四喜走。李紹白越催促,馬四喜反而越想去看看那個像神仙一樣的人。兩人爭執間,那身著白衣的男人已經轉過身來。

李紹白餘光一撇,看到那人並不是段慧,這才鬆了口氣,也不刻意阻攔馬四喜了。整個人將腰桿挺得筆直,只彷彿方才那個想盡各種辦法阻攔的人並不是他一樣。

站在假山下的男人,雖然不是段慧,但是卻是李紹白壓根就不認識的人。就算是在認師儀式上也沒有見過這個人,他似乎是突然跑過來的。但是這裡畢竟是青幫本部,想來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來的,尤其他還特意穿著白色寬鬆的長衫,一看就是個經常過來打太極的人。

一時間李紹白也不能判斷出眼前人的身份。假山下站著的人很快便瞧見了李紹白、馬四喜兩人,態度十分友好地朝著他二人招手。馬四喜原本就對這個極其有興趣,想也沒想便拉著李紹白的胳膊,往假山的方向走。

李紹白被馬四喜拉著往前走,心裡升出一股奇異的感覺,只彷彿接下來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然而最讓李紹白感覺驚奇的是,拉著他手的馬四喜,似乎自從來到青幫之後,馬四喜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以前的馬四喜沉默,膽小,遇見什麼事情都不敢輕易下決定。反觀現在的馬四喜,不管是遇到什麼樣的事情,只要是自己想要做的,做起來竟然多了一份決絕。看來在青幫是真的可以鍛鍊一個人的。

兩人剛往前面走了幾步,見那一身白衣的男人竟然還在招手,不僅如此,還對著兩人所在的方向呼喊。

“你快點啊!”

馬四喜一聽到呼喊,更加有動力。連忙拉著李紹白連拖帶拽地往前衝,卻被李紹白直接按住了手,馬四喜疑惑地回頭看李紹白。

“他不是在跟我們說話。”

馬四喜仔細回想剛才的聽到的話,的確提到的只是一個“你”字,而他們是兩個人。馬四喜一抬頭,便看到李紹白的身後緩步走過來一個人,此時已經換上了一套黑色的長衫,步伐堅定,走路生風。

馬四喜驚愕地張大了嘴巴,忙拉著李紹白往旁邊站。李紹白雖然猜出這個白衣男人並不是在跟他們說話,但是對於身後來人一事,卻是一點也不清楚。馬四喜猛地一拉,李紹白重心不穩,一個踉蹌,差點摔到地上。好在馬四喜在緊要關頭,又伸手抓住了李紹白的手腕,將他給拉了起來。

待李紹白站穩腳步,定睛一看,才發現來人才是真正的段慧。只見他身上穿著通身漆黑的長衫,腳上蹬了一雙極其普通的布鞋。來人臉上帶著一塊銀色的面具,整張臉都隱在面具裡,但是即便看不到臉,在場的人也可以立刻分辨出來來人是誰。

“你怎麼才過來,我可在這邊等了好一會兒了。”

白衣男人上前一步走近段慧,臉上分明是類似於見到好朋友時的笑容。李紹白簡直難以想象,像段慧這樣的壞脾氣居然可以交到朋友,實在是太過難得。同時李紹白也十分佩服這個敢和段慧做朋友的人,先不說段慧會怎麼對待朋友,光是那種說十句話也不答一句的性子就實在折磨人。

不出李紹白所料,段慧面對白衣男人的熱情問候,果然又是默不作聲。雖然面具擋住了段慧的臉,但李紹白完全可以想象出此時掛在段慧臉上的萬年冰山表情。

段慧走在前面,白衣男人跟得十分自然,一點兒也不覺得憋屈,似乎自己天生就應該跟在段慧的身後。段慧走到假山附近之後,便半蹲,開始做打太極的準備工作。竟是一句話也不跟白衣男人說,想來那白衣男人也是習以為常,什麼話也沒說,也與段慧一同打起太極來。

李紹白和馬四喜就站在不遠處的地方,方才段慧從李紹白身邊經過的時候。李紹白只以為自己又要被懟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