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萬里剛出門,迎面而來的便是少女清脆的笑聲。
依香衣閣有不少衣服的樣品被搭在架子上,李殊詞見店鋪裡面老闆沒有來,便拉著康靜月四處去瞧。依香衣閣主打的還是一些大眾化的衣服,當然也有一部分從洋商手裡運過來的款式,但是對於李殊詞這樣喜歡新鮮款式的小姑娘而言,還是有些老氣。
李世超左挑挑右撿撿,根本就沒有適合自己的衣服。都說這依香衣閣之前舉行了一個時裝秀,可是一過來瞧也不過如此,李殊詞不免有些失望。倒是康靜月瞧著那些做工精緻的旗袍有些愛不釋手,倒不是因為她喜歡,而是覺得這衣服可以買回去一件送給孃親。
“真是害我白跑了一趟。”
“殊詞,你瞧這件怎麼樣?”
康靜月手裡拿著一件天青色的旗袍,布料摸起來十分舒服,想來穿在身上也是極其舒服的。這件旗袍開叉到膝蓋處,既算不上暴露,又算不上死板,尤其是那衣領和袖口處的繡花,栩栩如生。李殊詞瞟了一眼康靜月手裡拿著的旗袍,果然還不錯。
“你拿的這件,伯母穿著倒是合適。”
從康靜月的面孔很容易推測出康靜月母親的模樣,康靜月母親生來便是大家閨秀的模樣,舉手投足間都是貴女的氣質,原本這樣的大小姐並不會嫁給一個商戶做妻子。但當時剛好逢上政局無比混亂的時刻,一個商戶前來求取康靜月的母親,併發誓定會照顧好她。
於是康靜月的母親就下嫁給了這個商戶,好在這個商戶待康靜月母親也確實如同他當初所說的那樣,這麼多年來,一直愛著她。大抵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康靜月的母親已經年過四十,看著卻與三十歲的女人無異。像是康靜月手裡拿著的天青色旗袍,康靜月的母親穿著毫無壓力。
康靜月聽到身旁好友對自己母親的誇讚,臉上不由得浮起了笑容。李殊詞不同,李殊詞的母親在她剛出生沒多久之後就去世了,李經義為了找個人照顧李殊詞,便又娶了一個妻子。好在後來娶的這個妻子待李殊詞是非常好的,李經義也放心將女兒交到她手上,但是對於李殊詞而言,儘管後母也很好,但終究抵不上親生母親。
每每李殊詞去尋康靜月玩,看到康靜月母親對康靜月的各種關懷都會忍不住默然。但同時她也十分喜歡康靜月的母親,得體大方,說話溫聲細語,因著康靜月母親的緣故,李殊詞也時常跑去尋康靜月。
“我也是這樣感覺的。”
康靜月說著忍不住伸手撫摸著衣料,順帶著已經在腦海裡勾勒出母親穿上後的模樣。陳萬里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康靜月手裡拿著一件天青色的旗袍,而李殊詞則是一臉無聊地四處打量著,想來所謂的貴客就是眼前這兩個小姐了。
“不知道兩位小姐可有心儀的款式?”
陳萬里面上含著笑,使人一看便覺得親切。李殊詞聽到有人說話,轉過頭來,方才的長工讓她二人隨便看看,自己去叫老闆。想來現在面前的這個微胖身材,穿著長袍面上含笑的中年男人就是老闆了。
“我看了感覺都不太適合我這個年紀。”
李殊詞皺著眉毛,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原先聽別人將依香衣閣的時裝秀吹得有多麼玄乎,現在一瞧卻是不盡人意。陳萬里聽到李殊詞的話之後有些愣住,沒想到這個小姐模樣的漂亮女孩子說話竟是如此直接。
康靜月手裡拿著旗袍,湊到陳萬里的跟前,輕聲說。
“殊詞她是開玩笑的,老闆你瞧瞧這件是個什麼價格?”
康靜月的溫柔與李殊詞的直接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陳萬里對康靜月的印象瞬間好了很多。康靜月手裡拿著的旗袍是西洋的進口布料製作的,中國的布料還都是用織布機紡織的,摸起來不如西洋的進口布料順滑柔軟。但因此,西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