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變化最大的地方就是第一酒樓了,這個原本並不怎麼出名的酒樓,在李紹白來了之後,莫名改頭換面,別提變化有多大了。因為過年,酒樓裡的小夥計很多都已經回家了,但是卻可以看到一個孤單的身影還在酒樓裡。
那個人就是後來招進來的瘦弱少年,到了冬日可能是因為畏寒,身上總是裹著厚重的大棉衣,整個人都縮在棉衣裡,只露出兩隻眼睛來。整日都坐姿火爐旁邊,也不怎麼說話,旁人再熱鬧的時候也沒有見過他說過話。
張利民見他與張閔翔年齡相仿,便讓張閔翔過去與他說說話。張閔翔倒是個活潑性子,很快就湊到了少年的旁邊,那少年見張閔翔過來,想也沒想就往旁邊挪了挪。張閔翔見他往旁邊挪,就跟著往他的方向挪,那少年見張閔翔又挪,接著又往旁邊挪,就這樣往復幾次,少年終於被擠得找不到位置了。瞪著眼睛幹瞅著張閔翔,而身為罪魁禍首的張閔翔卻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對著少年咧出一張笑臉。
“你來了這麼久,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少年抬起頭,盯著張閔翔的眼睛看,似乎沒有弄清張閔翔的意思似的。少年的眼睛澄澈透亮,像森林裡的一隻小獸,張閔翔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將頭往旁邊偏了偏。
少年突然垂下頭,繼續蜷在火爐旁,瞪著火爐裡被燒的火紅的炭,不知道再想些什麼。張閔翔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便又重新湊到了少年的面前。
“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
少年又抬起頭,看著張閔翔,半晌,也許是張閔翔把他惹煩了,少年終於輕啟薄唇,吐出三個字。
“蘇繼聲。”
張閔翔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小聲驚歎其起來。
“你的名字真好聽啊!”
蘇繼聲像是受不了張閔翔如此浮誇的表演一般,忍不住對著張閔翔翻了一個白眼,繼續盯著火爐,盯著盯著突然伸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火鉗開始翻動火炭。張閔翔注意到蘇繼聲拿火鉗的手白嫩得不像話,平日裡聽的話本子裡描述小姐的手也不過就是這般模樣。
這個蘇繼聲,只不過是一個男孩子,卻擁有一雙保養得如此好的手,張閔翔一下子便來了興趣。張閔翔又湊到蘇繼聲的耳畔,蘇繼聲似乎並不怎麼喜歡別人的親近,每次張閔翔一靠近,他都會下意識地往旁邊挪。
“小聲聲啊,你不會是哪家的少爺吧?”
蘇繼聲被張閔翔一句“小聲聲”噁心得直接起了雞皮疙瘩,但是張閔翔後面的那句話卻直接引起了蘇繼聲的警惕,他不動聲色地放下火鉗,將手收回到衣袖裡。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如果是富家少爺,還會待在這裡嗎?”
經蘇繼聲一說,張閔翔立刻覺得說的一點也沒有錯,當即絲毫不再懷疑蘇繼聲的來歷了,反而開始關心起蘇繼聲來。
“哎,你小小年紀卻已經出來了,過年了也不能回家,以後在第一酒樓我罩著你。”
張閔翔豪氣萬丈地拍拍胸脯,對著蘇繼聲說。
雖然張閔翔話比較多,又比較笨,但是心腸倒是很好,蘇繼聲默默地在心裡給張閔翔作了個評價,自己離家這麼久,也不知道蘇家有沒有人派人出來來尋他,不過他本來就是家裡多餘的人,即便是發現他不見了也不會擔心吧。
“你又不在第一酒樓,如何罩著我?”
由於張閔翔的出現,蘇繼聲漸漸也開啟了話匣子,和張閔翔攀談起來。本來蘇繼聲就是個小孩子,卻時時伴老成,不遠處的張利民見這個平日裡無比沉默的孩子如今也肯開口說話了,心中甚是欣慰。
張閔翔被蘇繼聲一句話給噎住了,他的確不在第一酒樓裡待著,現在也不過是因為自己和叔父一起過年。蘇繼聲一句話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