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看就知道他定與文字充滿了緣分。

“不知道是有什麼事嗎?”

可能源自左秋說話時的輕柔緩慢,張利民回答話說時也受了感染,說起話來也不敢將聲音放得太大。

“張老闆,是這樣的,左某自小身體不好,乾的活也少,份銀的話還請張老闆扣去一些吧。”

左秋方才聽起其他人說,跑堂的份銀都是一樣的,左秋一想,自己身體本就不好,乾的活不多還分那麼多份銀,難免對別人不公平。思及此,左秋決定來找張利民自降份銀,這樣才顯得稍稍公平些。

張利民還是第一次遇到讓少開店工錢的人,一般的人都嫌錢少,這還是第一次遇到嫌錢多的。

“你家中困境,難道不需要這些工錢嗎?”

“自然是缺的,但是我卻不能接受這多出來的錢。”

左秋說起話來有條不紊,臉上神色極其認真,張利民自然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但是這反倒讓張利民覺得哪裡不好意思了,作為老闆遇到這樣的店員,自然是開心來不及,但是張利民卻不是這般認為。這個左秋雖然看著瘦弱,但是說話舉止無一不體現出他身上的良好教養。

張利民第一次對自己的店員動了惻隱之心,他原本不是一個狠厲之人,只是做生意的人若是不在斤利上作計較,哪裡匯聚來巨大的財富。但是眼前的左秋卻讓張利民暫時放下了作為商人的看法。

張利民抬頭看了四周,小二們認認真真地招呼著客人,這樣看來小二似乎數量也差不多,張利民再繼續觀察,忽然注意到櫃檯處,空無一人。

自從上次掌管櫃檯的人被分下去了之後,櫃檯就一直是張利民自己在做,現在眼前不正是有一個現成的人可以算賬嗎?

“你會算賬嗎?”打定主意,張利民便開始詢問。

左秋點點頭,他會的何止是珠算,天文地理他可以說是無一不知,只不過現在只能落到如此地步,找口飯吃,解決溫飽,什麼時候江南飽負盛名的才子竟落破到被人問起是否會算賬了,左秋從前從未經歷過這些事情,但是現在卻全部經歷個遍。

“你會就很好,你到櫃檯來管賬吧。”

張利民說得輕巧,左秋應得也是相當精巧。答完之後的左秋才驚覺這個見了沒幾面的老闆居然就這樣大大咧咧地將賬本交到了一個僅僅是認識的人手裡。

“張老闆這麼爽快,竟是一點兒也不怕我帶著錢跑了?”

左秋這話說得輕飄,其中的深意卻有好幾重。左秋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他在不久之前可能經歷過相似的事情。但是無論如何,張利民決定的事情向來是說一不二的,既然已經想好了讓左秋來做,自然是沒有意義改變的。

“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不似那樣的人。”

張利民話剛落音,左秋的嘴角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了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但是很快那縷笑容迅速消失了。

管理賬單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裡面自然關係到很多事情,因為做了件難度大的事情,左秋的工錢又變成原封不動了。

重陽之宴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西交街上傳出了一件喜事,這件喜事的影響並不比之前李紹白舉辦的任何活動少。這件大喜的事情就是王家胭脂鋪的小東家要娶媳婦了,這樣大喜的事情,請柬自然少不了李紹白這一份。

李紹白開啟請柬看到上面的名字,又很快合了。

真是沒想到啊,王家小東家那個回頭的浪子娶的人竟然是之前送到胭脂鋪幫忙的柳蘿!

從李紹白救起柳蘿到現在,甚至連兩個月的時間都沒有到,可是這個王家小東家速度快地可怕,直接就將柳蘿給娶了。

李紹白突然自嘲地笑了,還想著過幾天去胭脂鋪瞧瞧柳蘿在那邊過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