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拍了拍面前的錢袋,“真的沒有,只有銀元。”
李紹白說得是大實話,他本意自然不想故意為難麵攤老闆,但他實在沒有別的零錢。
店主倒是個熱心腸的人,見李紹白衣品不凡,看著不像故意為難他,而真的是沒帶零錢。店主伸手將那銀元推到了李紹白的面前之後,鬆開了手。
“這位先生,您看這樣吧,我看您也不像是本地人,這碗麵就當是我請你吃的,不跟你收錢了。權當是儘儘地主之誼了。”
店主這樣一說,倒讓李紹白有些吃驚,這麵攤做的本來就是小本生意,每日靠賺些個銅子過日子。這店主卻願意送自己一碗,由此可見其心善。既然是好意,李紹白倒也沒有拒絕。
“多謝店主好意,我名叫李紹白,是這西交街的新接手的人,以後您要是有什麼困難儘管來找我。”
李紹白承了麵攤老闆的好意,自然就領了一份人情,日後必定要罩著這個小麵攤。但耿直的店主,完全沒有把李紹白的話放到心裡去,西交街的人都知道,這條街都是方耀庭的,現在出來了一個什麼李紹白,肯定不是真的!
但店主卻沒有直接拂了李紹白的面子,而是笑著點頭示意知道了。待李紹白走了之後,麵攤的店小二才緩慢開口,“老闆,剛剛那個客人說他更接手西交街,這是唬我們的吧?整個西交街誰不知道這街是方耀庭名下的……”
“好了,別說了,那樣的人非富即貴,不是我們能在背後隨意亂說的。快點去幹活!”店主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但他本不是這樣的人,也因此即便裝出那副模樣也嚇不到人。
店小二隻是朝著店主吐了吐舌頭,撈起身上的圍裙擦擦手,端起李紹白留下的空碗跑到後廚去了。
吃飽飯的李紹白拎著小錢袋回了住處,走之前買的那些物品還是堆在地上,李紹白將錢袋放到桌子上,開始整理起地上的東西。
李紹白將一條銀色勾邊的黑色窗簾從袋子裡拿了出來,放到床上,準備等待會兒粘好房間桌布之後再掛到窗戶上。
李紹白買的桌布貼起來十分簡單,不似一般家裡裝修用的桌布,這種桌布是自粘的,一個人就可以裝好。李紹白先將需要的桌布按長短裁好,待全部準備好後,李紹白開始貼桌布,剛開始因為沒有做過,所以感覺有些吃力,粘了幾個之後就得心應手。
儘管如此李紹白將桌布全部粘好,也花了足足三個鐘頭,此時天已黑了,屋裡的燈光有些昏暗,李紹白走到窗邊,整個西交街只閃著幾處。燈火,越是繁榮的地區,夜晚到來時才越熱鬧。眼瞧這西交街的夜晚,幾乎沒有一點兒夜生活。
西交街雖離上海十字街不遠,但它卻絲毫沒有受到十字街的影響,安守本分地做著默默無聞的小街道。
李紹白越看卻越是不服氣,這樣一個街,雖然離交通要道以及碼頭遠了些,但不至於落魄至此。好歹也是個二環以內的街區,也轄屬於租界,或許是方耀庭勢力太大,根本忘了顧及這樣一個小街。
李紹白踩上凳子,將窗簾掛上去,外面的世界立刻與李紹白隔絕開來,李紹白重新回到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小世界裡。
李紹白又搬起地上的隔板,將它固定在床與桌子之間。這樣就形成了兩個區域,又將新買的沙發擺放好,這時李紹白的住所才有了一絲家的味道。
李紹白又在床上鋪了新的被單,換了新的褥子,等一切都忙活好,李紹白已經有些累的直喘氣,他仰躺在床上,柔軟的床褥託著他的身體,李紹白躺在床上一點也不想動。
忙完了今天,明天的事情又無了著落,李紹白雖然有些疲憊卻無法就此入睡。他第一次手裡擁有了一條街的話語權,但是街上的人不認識他,他也不清楚具體情況。他只知道這條街以後是他的地盤,但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