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一瞧,怎麼看都覺得眼前的男人不是那種隨意找茬的人。
“拿過來。”李紹白突然轉過頭對著阿虎說。
阿虎已然會意李紹白是何意思,連忙從隨身帶著的包裡抽出一沓紙,仔細翻找了一下,最後抽出其中一張,遞到了李紹白的手上。
那紙上是阿虎今天過來結合施然公子給的那份表寫的一些資料,裡面的資料恰好就是李紹白此刻所在的這家酒樓的。
李紹白手裡掂著那張紙,看一會兒紙又抬頭看看酒樓掌櫃的,又又低頭看看紙又抬頭看看掌櫃的。那掌櫃一時被李紹白看得心裡直發毛。一旁的店小二小心翼翼地扯著掌櫃的衣角,小聲嘀咕說,“他們就是來找茬的,掌櫃的把他們趕走吧。”
酒樓掌櫃並沒有為店小二的話動搖,反而手一揮將店小二推開了,店小二沒有防備,直接摔到了地上。
掌櫃的心裡只覺得事情變得不妙起來,他注意到李紹白手中的那張紙,直覺那張紙與他有關係。
西交街第一酒樓的稱號全靠掌櫃的一手人脈打理出來的,第一酒樓原名振興酒樓,掌櫃人姓張,叫張利民。起先在上海混的並不如意,後來跟著幫會的人混出點地位,在這西交街開了個酒樓。因為西交街生意清淡,張利民的酒樓開著也沒有什麼收入,於是張利民想辦法與轄屬西交街的巡捕房搞好關係,這樣一來
酒樓因為被巡捕房的人罩著,幫會不敢來鬧騰,生意也漸漸有些起色。
這西交街是方耀庭的街,一直交在施然公子的手下打理,張利民又與施然公子手下一個有些手段的小弟交好。這使得張利民的生意更好,振興酒樓也改成了第一酒樓。加上張利民與那小弟的關係好,所交的例錢被刻意壓下了一半,所以李紹白手中盈利多的名單中並沒有第一酒樓。
就在昨日那個與張利民交好的小弟對張利民說西交街易主了,被方耀庭方老闆交給了一個年輕人打理。張掌櫃看著李紹白這般做派,心中大致瞭然。
“想必這位就是西交街新來的李老闆吧?”
張利民微彎著腰,十分恭敬地看著李紹白,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看起來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但李紹白心裡清楚,做商人的,老奸巨猾才是常態,像他這般如此溫和,只是擺出來的假象罷了。
“掌櫃的好眼力啊!”李紹白看了一眼張利民,心想果然是個靠人脈活絡的人啊。李紹白將紙看完以後又遞給了阿虎,阿虎不緊不慢地將紙放回原來的位置。
“不知李老闆大駕光臨,有何吩咐?”
“吩咐倒談不上,畢竟我也是剛來,許多事情也不熟悉……”
李紹白這話說得謙虛,張利民心中暗吐了一口氣,看來這新來的姓李的人不過是個黃毛小子。張利民正準備開口,又聽到李紹白繼續說。
“所以就過來重整一下你這個第一酒樓。”
李紹白話音剛落,張利民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了。說好的不吩咐,轉過身就說要重整,這不是來搞笑的嗎?
“那李老闆認為該怎麼樣重整呢?”張利民頭偏向李紹白,臉上滿是笑容,但笑容不達眼底,完完全全的皮笑肉不笑,表現出一副要好好請教的模樣。但其實心裡則是咬牙切齒,張利民已年過半百,可謂半生心血都在這個酒樓上,這個李紹白一過來就說要重整,張利民眼裡李紹白不過一個黃毛小子。
“就你這酒樓的這幅樣子,待在西交街最好的地段又怎麼樣,生意不過就這樣。”
李紹白語氣裡摻著滿滿地不屑,張利民方才心中在想些什麼,李紹白十分清楚。但他就是要拿張利民的第一酒樓開刀,要將這第一酒樓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李紹白說完反而又坐回了椅子上,端著手中的空杯,對著還歪在地上沒有起來的店小二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