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著阿狗去支一下後幾天的薪水。”黃毛一聽,整個臉似乎都要皺成一團了。

“這個人已經被我們辭退了呀!”黃毛指著阿武衝李紹白叫道,先前對李紹白僅存的禮貌已經蕩然無存,“你讓我帶他去領什麼薪水?”

“我又重新僱傭他了。”李紹白看著黃毛,眼睛裡流淌著一股清澈的光彩,緩慢而寧靜,並未受到黃毛的情緒感染。

無論黃毛再怎麼氣急敗壞,李紹白畢竟是他的頂頭總管,最終黃毛瞟了一眼站在李紹白身後的怯懦的阿狗,極不情願的說了句,“我這就帶他去。”

李紹白點點頭,拍拍阿狗的肩膀,示意有他在。阿狗受這手勢的感染,慢慢站直了身子,手裡緊緊握著先前李紹白給他的瓷罐,隨黃毛走了。

路上,仍有一股氣橫在黃毛的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弄得黃毛極其不舒服,他惡狠狠地瞪了阿狗一眼,阿狗只覺身側涼嗖嗖的,不自覺縮了縮脖子。

帶著阿狗預支了薪水,黃毛就跑去找天賜天佑兩兄弟,天賜見黃毛一臉便秘的模樣,問,“咋了,誰惹你不開心了”話中透著揶揄,眼裡含著笑,似乎在說誰這麼大膽,居然敢惹我們黃毛。

黃毛聽出天賜話中揶揄的味道,沒有生氣,反而正色道,“上次我們辭掉的那個阿狗,那個李紹白居然又把他僱用了。”

天佑一聽,從鼻孔裡噴出一個“哼”字,“我始終想不明白,這種不知道從哪鑽出來的人,怎麼能管好碼頭。”

黃毛一聽,覺得十分有道理,“可不是嘛,那個阿狗,明顯腿壞了不能幹活,李紹白還讓我給他預支了薪水,也不怕那個什麼阿貓阿狗的帶著錢直接跑了。”碼頭上曾經出現過這樣的事情,一個工頭提前預支了一個月的薪水,直接跑了再也沒回來。後來,黃毛他們再辦事,就很少讓人預支薪水。

天賜也點點頭,顯然黃毛說的事情在理。天佑眼珠子一轉,突然湊過來對黃毛,天賜說,“這李紹白這麼不懂事,要不我們給他點顏色瞧瞧?”

黃毛一聽,覺得主意不錯,“怎麼做?”

天賜心中閃過一絲擔憂,“這樣不好吧。畢竟李紹白是新來的總管,話說歹說也是我們上頭的老大……”

天賜話還沒說完,便被天佑截了去,“哥,你這樣想著李紹白,他可有這份心對待我們啊!”碼頭上之前的苦工總管,心胸十分狹隘,天賜活兒完成的出色,但那個總管卻想著各種方法整治天賜。天賜心裡明白天佑的意思,故而便沒有再吭聲,於是任由天佑,黃毛二人想了主意故意去跟李紹白過不去。

……

每次碼頭上的貨物從貨船上卸完,需要清點一下貨物的數量。李紹白第一天干這件事情,難免速度慢了些,貨船上的負責人見這邊還沒有清算完,心裡不禁有些發急,“你們還沒有清算好嗎?我們等著走啊。”

清點貨物本來不是一件難事,李紹白卻連著清點了兩遍,貨船負責人見這邊還沒有算好,於是耐不住性子跳下貨船走到了李紹白旁邊。見李紹白麵孔有些陌生,問,“你是新來的?”

李紹白轉過身,見面前站了一個穿著短褂的漢子,膚色因為常年跑船曬得有些發黑,個頭比李紹白高了一些,李紹白在他面前顯得像個古代的白淨書生,“哦,我是碼頭上新來的苦工總管,李紹白。”

“哦!”貨船負責人祖籍黑龍江,是個生性直爽的漢子,說話也比常人響亮,“俺是這貨船上的負責人,叫俺老張就行。”

李紹白點點頭,看著老張欲言又止。老張注意到了李紹白的神色,“咋啦,俺這貨有問題?”

李紹白點點頭,皺著眉頭,“我清算了兩遍,發現這貨物少了一箱。”

老張一聽貨不夠,立馬否認,“咋可能,俺給這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