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紹白走近洪門幫會二當家,腳上的步伐輕巧卻十分緩慢,這緩慢的步伐像是給二當家吹響的失敗號角,一點點折磨著二當家那原本志在必得的心。李紹白嘴角勾著笑,眼睛微眯,像是一隻雄鷹在俯首觀察它的獵物,李紹白每靠近一點距離,那隻獵物就顫抖地越厲害。
洪門幫會二當家伸直了脖子,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狼狽過,他張口嘴卻說不出後面的話,這本來是他的舞臺,現在他卻成了那角落裡的觀眾,“你……”
一直站在後面的阿虎突然清了清嗓子,說,“二當家,胭脂鋪老闆的兒子多次向洪門幫會借錢,一共借了十四次,每一次借了大約一百塊大洋,共計一千五百六十塊大洋。”
阿虎的聲音敲響在眾人的耳畔,也敲響在洪門幫會二當家的耳畔,他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在什麼時候去去了這些資料,居然還查得那麼清楚,與其說是二當家志在必得,倒不如說是李紹白志在必得,他才是那個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最終得利的人。
這間三十年曆史的胭脂鋪是整個西交街最大的胭脂鋪,而且是無數不多的能開到兩層的店鋪。它的老闆一開始家大業大,將這胭脂鋪也開到了極致,加上其所制胭脂質量上乘,顏色好看,受到眾多愛美女人的青睞。最重要的是這間胭脂鋪並不僅僅是售賣胭脂,一些女人的水粉簪花都有出售,又因為它售品種類繁多,且價格相對划算,生意一直很好。
但無奈老闆的兒子得了賭癮,還沒有開始繼承這胭脂鋪,就已經將老子的積蓄敗幹敗淨。老闆被逼無奈,正打算將胭脂鋪抵押給洪門幫會,什麼時候有錢了再將胭脂鋪給贖回來。但是失了那隻生金蛋的雞,再想要金蛋談何容易?洪門幫會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打定主意將這隻雞給逮走,而且從此關進自己的籠子裡,再也不打算還回去了。
阿虎的話音剛落,一個稍瘦但長相清秀的男人揹著一個袋子走了過來,那男人臉上帶著一點怯意,揹著那袋東西走到了李紹白的面前,然後用怯生生地語氣說,“老闆,錢帶來了。”
原來李紹白在半路上聽到阿虎彙報的情況以後,立刻吩咐阿虎去查清胭脂鋪老闆的兒子到底欠了多少錢,然後又派小貓去將西交街各店鋪這個月交上來的例錢帶過來。按理說李紹白剛接手西交街,等到下個月才能收到例錢,但是施然一眼看中了李紹白,故而在籤接手合約時,將本月收上來的錢也一併給了李紹白。
對於施然而言,這兩千塊大洋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但卻幫了李紹白的大忙。李紹白剛開始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擔心胭脂鋪老闆的兒子借的是高利貸,這樣就不是兩千塊大洋可以解決的事情了。但好在他只是跟幫會借錢,只按最平常的利息算錢。
李紹白看著小貓手上的錢袋子,笑意更深,“二當家,要不您點點?”
“我說了此事與你無關!”洪門幫會二當家氣急敗壞地伸手指著李紹白的臉,一張臉因為生氣有些發紅,在他看到那錢袋子出現的時候,就知道胭脂鋪已經從手中溜走了,但是他仍然不肯相信,仍然要做最後的掙扎。
“不好意思二當家,西交街現在我說了算,所以這胭脂鋪也是我說了算。”
李紹白這話說得逼格很夠,簡直可以說是過足了一把“做大哥”的癮。李紹白說完這句無比裝逼的話後,又滿臉不屑地看了洪門幫會二當家一眼,那小眼神裡滿滿的鄙視。
“告訴我,你的名字?”二當家臉上那濃濃地敵意突然就消散了,又恢復了最開始的模樣,像一隻眼鏡蛇在發動攻擊之前那種平靜的模樣。知道李紹白的身份後,洪門幫會二當家徹底死心了,胭脂鋪已經沒法再弄到手了,但卻可以和這西交街的老闆交個朋友,到時候做什麼事也好商量。二當家果然就如果李紹白所說的那樣,絕對是個能屈能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