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張了張嘴,想要辯解,想要否認,想要解釋這一切都是誤會,可是在傻柱那雙好像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睛的注視下,所有的話都變得蒼白無力,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所有的委屈和絕望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傾瀉而出,眼淚再也無法控制,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唰地一下奪眶而出,滾落下來,瞬間模糊了她的視線。
這無聲的預設,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傻柱心中所有的希望和幻想。黃智超那些誅心的話,壹大爺看似關懷實則利用的“培養”,聾老太太看似慈祥實則別有用心的“引導”,賈張氏惡毒的詛咒,還有眼前這個他掏心掏肺對待,卻背地裡算計他的女人的無聲背叛……所有的欺騙,所有的算計,所有的委屈和不甘,所有的付出和犧牲,在這一刻如同火山般轟然爆發!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劃破了寂靜的空氣,如同驚雷般炸響,狠狠地抽在了秦淮茹毫無防備的臉上。
聲音之大,震得整個屋子都彷彿晃動了一下,甚至讓棒梗、小當和槐花原本就細若蚊蠅的哭聲都瞬間停滯了一瞬,屋子裡變得更加死寂。
秦淮茹如同被巨石擊中,身體不受控制地向一側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在地,白皙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浮起一個鮮紅清晰的巴掌印,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觸目驚心,她捂著火辣辣疼痛的臉頰,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眼前如同魔鬼一般的傻柱,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再也止不住地奔湧而出,順著指縫滴落下來。
傻柱打完這一巴掌,如同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身體也晃了晃,向後退了一步,他茫然地看著自己微微發抖的右手,又緩緩地抬起頭,看向眼前淚流滿面,如同破碎的瓷娃娃一般的秦淮茹,眼神空洞而茫然,彷彿靈魂已經抽離了軀殼,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軀殼,站在無邊無際的黑暗和冰冷之中,無所適從,不知所措。
死寂。
如同墳墓一般的死寂。
只有秦淮茹壓抑不住的嗚咽,還有傻柱粗重的喘息聲,在狹小的空間裡迴盪。
賈張氏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先是驚愕,隨即,一種扭曲的快意爬上了她那張刻薄的老臉。
秦淮茹自從把持住賈家之後,她可是被秦淮茹收拾好幾次,每一次都被打的老慘,現在看見秦淮茹被打,
她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像是看戲一般,嘴角勾起一絲幸災樂禍的冷笑。
“喲,這就打上了?”賈張氏陰陽怪氣地開了口,聲音不大,卻像淬了毒的針,精準地刺向傻柱最痛的地方,“這就受不了了?剛才不是還挺能耐,挺護著她的嗎?怎麼?知道自己戴了綠帽子,知道自己是個絕戶,就拿女人撒氣了?”
她故意頓了頓,看著傻柱猛然僵住,緩緩轉過來的,如同要吃人一般的眼神,心裡竟然升起一股病態的興奮。
“打啊!接著打!”賈張氏像是嫌火不夠旺,又往上澆了一勺油,聲音尖利起來,“打死她!打死這個吃裡扒外,胳膊肘往外拐的賤人!早就跟你說了,她不是個好東西!你偏不信!現在知道了吧?人家早就把你當猴耍呢!一邊吊著你,讓你當牛做馬養活我們一家子,一邊偷偷上了環,斷了你何家的根!你就是個天字第一號的大傻瓜!”
“你個不下蛋的母雞!”賈張氏越說越起勁,唾沫橫飛,又指著秦淮茹罵道,“現在知道哭了?晚了!你當初偷偷摸摸瞞著傻柱去上環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今天?!你以為能瞞一輩子?!活該!被打死都活該!”
賈張氏這個時候也忘記,是自己逼著秦淮茹去上環,還是在賈東旭剛剛下葬不久。
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砸在傻柱的心上,將他最後一點理智徹底砸得粉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