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簡單幾個字的年款,寫了二三十個字供奉紀事款的青花瓷我都見過。”

“這類東西市面上不多吧?”

“我不是告訴你了麼,這種贗品,主要是用來蒙洋人的,他們看字多更願意出錢。咱們自己行裡,相互少有買賣。”

“明白了。”

莫小年的心口有點兒緊。

民國時期,確實有一些元青花精品流出國門,因為國內的古玩行不認啊。

就連頂級行家都認為:元代沒有堪稱藝術品的青花器,髮色幽藍濃重的蘇麻離青鈷料,是永樂年間鄭和下西洋才帶回來並用到瓷器上的。

他們不是沒有見過元青花,如果不帶款兒倒好,大多會當成永樂和宣德青花,這樣的肯定重視。

如果帶元朝的年款,那就像倪玉農說的這樣,會當成仿製的贗品。

但是,流出國門的元青花,卻逐漸引發了國外學者的研究。

1929年,英國學者霍布森,根據華夏瓷器收藏大戶——大維德的一對“至正十一年”青花雲龍紋象耳瓶,發表了一篇文章:《明以前的青花瓷》。

這篇文章暫未引起太大波瀾。

直到1952年,美國一個叫波普的博士,結合華夏流出的元青花和土耳其託布卡普宮的數百件元青花,發表研究成果之後,元青花才受到全世界研究華夏古陶瓷學者的重視。

而國內的學術界,也將此類精品元青花定名為“至正型元青花”。

莫小年默默梳理了一遍,心道:現在其實是收元青花的好時候啊。

最好留在國內,不要流出國門。

再說了,此等重器,自己收藏也是極好的。

“小年,你在想什麼呢?”

“掌櫃的,我想收一些這種仿冒元青花的贗品。”

“你收這個幹嘛?”

“學習。研究贗品,是為了更精準地鑑定真品。畢竟,永宣青花都是重器,價值不菲啊。”

倪玉農沉吟,“這個想法倒是不錯,不過既然是蒙洋人的,有的價錢還不低呢,你得找低價的才合適。”

“是啊,我也沒多少錢。”

“你要有心,低買是不難的。”倪玉農道,“不是誰都像陸永熙那樣,在英國待著受了不少洋人的影響,給看高了。”

“掌櫃的,您要是見到什麼漏兒,也勞煩告我一聲行麼?”

“行。”

“掌櫃的,我來了京城,您照顧有加,今兒中午我請您和桂生一起吃頓飯如何?”

“你一個夥計,請掌櫃的吃飯······這麼多年了,桂生可從來沒請過我。你要是請,那不是等於扇他耳刮子麼?”倪玉農說得誇張了一些,其實就是不讓請。

“那不一樣,他是兒徒,我就是個打工仔。”

“打工仔?”

“噢,廣州話,上次聽我老舅說的,就是幹活賺錢的小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