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很靜,又在齊國,沒有戰火,在鬆軟舒適的榻上,洛晨陽這段日子頭一次睡這麼好。晨起時天朦朦亮,空氣微冷潮溼。她翻身坐起,才發現江黎不知去了哪裡。
遲來的寒氣從腳底傳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把手縮排衣服裡取暖。哆哆嗦嗦的走到桌子邊,準備倒杯熱茶暖和一下。手觸上壺身,還是溫熱的。洛晨陽思緒不停,猜測著或許江黎剛走不久。會去哪兒呢?
正想著,門被推開,老闆娘端著茶水吃食進來。洛晨陽起身要幫忙,被老闆娘側身避開。她笑盈盈的開口:“您是入店的客人,怎麼好意思叫您幫忙呢。”
洛晨陽乾笑兩聲。大家都看得清楚,雖然沒有鐵鏈枷鎖,但前門後窗都有人紀律嚴明的看著她,與囚犯無異。
大約是察覺到了洛晨陽的情緒,老闆娘放下餐食在她身側坐下,熟絡的握住她的手:“姑娘你別多心,我是看不過去他們將你這樣瘦弱可憐的女子當做豺狼猛獸。雖不知你犯了什麼事,但是不能連上個茅廁都叫人跟著吧。”
這話令洛晨陽更加窘迫。老闆娘若是知道她曾企圖從茅廁逃跑,怕又是另一副面孔了。
老闆娘看著她,喚了聲“姑娘”後幾次欲言又止。她扭頭看了看門口,表情像是下了什麼決心,從口袋裡摸出什麼,又極迅速的塞進洛晨陽手裡。
洛晨陽先是疑惑,攥著那東西不知該看不該看,只盯著老闆娘。
老闆娘顯然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舔了舔嘴唇,湊近了壓低聲音焦急的提醒:“姑娘你看看啊。”
洛晨陽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啟手掌,看見一張小小的紙條。
得到老闆娘鼓勵的眼神,她又慢慢將紙條展開。
紙上有一些線條,畫的極為粗糙,倒像是個孩子的塗鴉。卻是自覺看不懂,剛想問問老闆娘,洛晨陽忽然在紙張的右下角看見一個小小的符號。
從前在宮裡,她與線人不可能次次都見面溝通,下達命令、訊息來往必然要有特殊的暗號。向林祈託孤時她畫過。難不成林祈拿到了位置,便立刻要救她?他又是如何與老闆娘取得聯絡?這圖又是什麼意思?
一連串的疑惑浮出,洛晨陽的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幾分。
細細看來,她先是推測這是張地圖,雖然都畫的極為簡陋,但隱約可見有凸起的山和流通姜齊兩國的河流。圖中標註了一個地點,如果推測無誤,這個地點還是在齊國境內,從現在的位置要往南走上一陣子。林祈要去找柳相,也不應該會在齊國境內有什麼據點。她又有些懷疑自已的推測:難道這是什麼暗號?
她左右擺弄,企圖透過轉換角度看出些不一樣的東西。
老闆娘此時拽住了洛晨陽的袖子,說:“這紙條是一個男人叫我給你的,他等了你近一月。”
男人?
洛晨陽的腦海裡一下子閃過太多男人,隨即又震驚於自已怎麼會想到這麼多男人。
“他還帶著一個小姑娘,5、6歲的模樣…”
“小姑娘!”洛晨陽總算想了起來。
師父!她竟差點把師父忘了,她怎麼能把師父忘了!
這次輪到洛晨陽緊緊握住老闆娘的手:“她是我胞妹!她還好嗎?他們倆都還好嘛?”
老闆娘慌里慌張的要捂洛晨陽的嘴,叫她小點聲。倆人向門口看去,見江黎的人從門後探出頭來,正冷著臉看著她們。
“我和妹子只是聊聊家常,女人家的事。”老闆娘笑著對門口的人擺擺手,又鎮定自若的給洛晨陽倒了杯水,故意大了聲音,“妹子你也別激動,要不怎麼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呢,免不了在外面偷腥,可憐了我遠嫁的胞妹啊。”
洛晨陽穩定了情緒,看著老闆娘演完了這一齣戲,輕聲問:“你可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