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不住，讓我來尋你。”他說著手無縛雞之力這幾個字時，還抬高了聲音，變了腔調。
談話間，林祈已經走到面前，他也在洛晨陽身邊坐下，一副要長談的樣子。江黎撇了撇嘴，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走了。
“殿下。”
“林將軍尋到柳相了？”
聽到洛晨陽的問話，林祈欲言又止。看著林祈此時的眼神，洛晨陽一怔。這個眼神她見過，當初將她交給梁國走卒前，林祈也是這樣看著她，悲憫又決然。
“殿下，江黎說要帶你回去後，才會告訴我們柳相的位置。”
洛晨陽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原來這就是江黎說的交易。用她，換柳相的位置。
“……噢…那很好。”
洛晨陽這麼說著，也是在心裡這樣勸自已。到這個地步還有利用的價值，她該高興。而話語間，臉上有著遮掩不住的落寞，只一閃而過。
林祈忽然又湊近了些，壓低了聲音問：“殿下，江可轍父子為何要尋您？我看他們也沒有要將殿下獻給齊王的意思。”
因為身世，因為江可轍得了失心瘋要讓他兒子娶她。洛晨陽想，如果這麼說，在林祈眼裡自已會不會像是得了失心瘋。
洛晨陽正思索著措辭，林祈又補充道：“江黎傷勢未愈，策馬狂奔來救您，不惜出賣機密換來與我們合作，營救殿下時幾乎將生死置之度外。我看他的樣子，是對您十分上心。之前江可轍也是將您安置在馬車中，悉心照料……”
洛晨陽越聽越不對勁，幾乎是下意識的繃緊了身子，不自覺的往後靠，想要遠離林祈。
她蹙眉，語氣還帶著怒意：“將軍是在懷疑本宮？本宮若是通敵，此刻胞妹就不會不知蹤跡。”
林祈搖頭：“公主誤會了，末將只是有些不放心。若是江可轍是想從您嘴裡知道些什麼…”
洛晨陽深吸了口氣，勉強穩定了心緒。
此刻她才徹底明白，她自以為是，認為林祈是懂她的。如今再細算起來，他們不過才幾面之緣。他一心為姜國，怎麼會輕易的相信一個臭名昭著還與敵人瓜葛不斷的落魄公主。
“江可轍只說要我跟他回去，換六皇子一命，其餘的本宮也不知。本宮中途出逃還被你們抓住了。僅此而已。”
說完洛晨陽有些怨氣，扭頭不再看他。
她接著聽見林祈嘆了口氣。
“殿下，末將會將您送到兩國交界。日後有需要，就在那裡用您的印記傳遞訊息。”
說罷，他站起來離開。
聽著他軟甲摩擦雜草的聲音，窸窸窣窣的越來越遠，洛晨陽才抬頭看去。看著林祈的背影緩緩靠近那群穿著姜國服飾的布衣。她剛才憋著的一口氣突然鬆了下來，說不清是不是失落。
應該是清晨，晨間霧氣瀰漫，空氣都是溼漉漉的。些許陽光透過雲層灑落下來，露珠晶瑩透亮。周圍的綠草被踩的雜亂不堪，土地間隱約的分塊兒和不遠處破敗的土屋勉強讓人看出這裡曾經有人居住。
明明霧都快散了，林祈的背影卻越來越模糊，好像敵軍破開宮殿大門的時候，灰塵瀰漫，抽走了洛晨陽最後一絲的希冀。
休養了半日，洛晨陽便騎上了馬，開始趕路。林祈一干人就跟在後面，不遠不近。是她回頭就能看見，卻永遠不能再靠近的距離。
因為洛晨陽渾身大大小小的傷口，行進的速度不快。但再磨蹭，也到了終點。
洛晨陽沒想到陰差陽錯的，竟到了師傅所說的客棧。雖然客棧還經營著，但也看不見熟悉的身影。錯過約定的日子太久，或許師父已經去了別處。
而到了這裡，也就意味著林祈今天會得到柳相和小六的位置。
“你打算什麼時候給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