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權利的道路遠不止一句承諾,洛晨陽還要做更多的事情去證明這句承諾的分量。

但至少,靈陽睡了她出生以來最安穩的一覺,前前後後有數個宮女服侍照顧,祁陽宮燈火通明。所以洛晨陽甘之若飴,去做姜王手裡的利刃,做他的棋子。

父皇會在喝醉後,或是某個惆悵的夜晚同洛晨陽說起曾經的事。從一些隻言片語裡,洛晨陽大概知道了母妃和他的糾葛。

在父皇還是太后和權臣的傀儡時,後宮妃子表面順從實際看不起父皇的時候,只有母妃無條件的支援著父皇。她扮演著父皇心中皎潔的月亮,柔情似水。所以父皇接受不了她的背叛,積壓了幾年的怨氣,在此時突然發現了洛晨陽的存在,終於將這份偏執轉移到了她身上,肆意宣洩。

幾天後,洛晨陽應宣召去了父皇的殿內。父皇坐在金碧輝煌的椅子上,一隻手撐著腦袋,正闔眼養神。殿下跪了一排人。他們被麻繩綁著,破布堵住嘴,每一個都蓬頭垢面,破舊的宮服上還有斑駁的血跡。

“你來了。”姜王看著洛晨陽勾了勾嘴角,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

洛晨陽忍不住顫抖,正準備跪下,又聽他說:“不用多禮了。晨陽,父皇叫你來是有事要你幫忙的。”

洛晨陽還是跪了,顫巍巍的答:“兒臣樂意為父皇分憂,一定竭盡全力。”

他臉上的笑意更甚,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接著從身側拔出一把寶劍。刀劍的白光閃過眼前,洛晨陽下意識的閉了閉眼。

“過來,到我身邊來。”他的聲音幽幽的從上方傳來。洛晨陽一刻不敢耽誤,連走帶跑的走上去,也不敢亂看一邊跪著的人。

剛走到他面前,還沒來得及再跪下,姜王就一把把洛晨陽拉到他身邊,他半環著洛晨陽,讓她面對著那些低頭跪著的人。

他用寶劍指著他們,在洛晨陽耳邊說:“知道他們都是什麼人嗎?”

他噴出的熱氣讓洛晨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過近的距離讓洛晨陽更加恐懼,她下意識想蜷縮身體,卻被更牢的禁錮著。

沒有得到洛晨陽的回答,姜王還是自顧自的接著說:“這些人,都是曾跟你的母妃有過關聯的人。她的婢女、首領太監,和她說過話的宮女,為她接生的穩婆。”

洛晨陽連母妃都只見過一面,更何況是她的婢女,更何況他們大多滿臉血汙,像是受盡了酷刑,幾乎無法辨認模樣。洛晨陽看了一遍,不知道姜王的用意,還是諾諾不做聲。

直到父皇讓他們抬頭,洛晨陽才在慌亂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臉。

她倒吸一口氣。

姜王也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異常。

他像是獵人終於找到了獵物一樣的興奮,晃了晃洛晨陽:“你有認識的人是不是?是哪一個?”

洛晨陽不知道該不該說,問他:“父皇,您抓他們要做什麼?”

姜王鬆開了洛晨陽,握著寶劍的手垂下,劍尖“叮”的一聲砸在地上。他深深地看了洛晨陽一眼:“晨陽,對背叛的人不能留情。朕已經細細盤問過,他們包庇背叛者,都是幫兇。”

說完,他拉起洛晨陽的手腕,帶著她一步步往下,停在一個宮女面前。

“就是她吧?”

那個宮女聽到聲音,睜著大眼睛向上看。她的眼睛像是山林裡那一汪清澈見底的小譚水,此刻噙滿淚水。看見洛晨陽,她往前掙扎了一下,發出“嗚嗚”的求救聲。

“看來就是她。”姜王把寶劍遞到洛晨陽手上,掰著她的手指將劍柄攥緊。

此刻姜王像是地府裡來索命的惡鬼,掛著詭異的笑,蠱惑著她:“晨陽,這是父皇教你的第一課。”

“去,把她殺了。”

是小翠。

她看向洛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