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了,這齊國邊境難道都被師父做了標記了?
洛晨陽轉了轉眼珠,配合著壓低聲音問他:“你從哪裡看出來我是姜國人?”
“說話,姐姐的口音,是姜國口音。而且你聽不懂齊國土語,我看出來了。”說著,他用眼神示意了洛晨陽斜前面的一桌客人,“那桌人,方才用齊國土語說姐姐你行為怪異,你卻沒有反應。”
洛晨陽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那桌客人,是三個粗麻布衣的男人。
“他們還說什麼了?”
小男孩笑嘻嘻的接著說:“然後另一個說你看起來就沒什麼錢,明明是女子卻是一個人行走,身側還有配劍,最好不要招惹。”
如今世道亂,說自已是江湖人應該能免去不少麻煩。也是多虧了大虎的這把配劍,又有老闆娘給置辦的一身行頭,說自已是一個流浪的女俠客也不奇怪。只是若想免去麻煩,或許扮成男人會好些。
“姐姐,”小男孩又湊近了些,眼神裡泛出殷切,“你是從姜國來的吧!你有沒有去過陵縣?”
“陵縣?”
陵縣靠近都城,頑強抵抗,聽說城裡人傷亡慘重。
他急切地點頭:“對,陵縣。我阿爹阿孃還在家裡等我呢。他們說等戰事停了就接來我回家,我聽其他客人說已經不打仗了,可阿爹阿孃卻還沒來……”
洛晨陽一怔,握著茶杯的手忍不住收緊。
從前走過的,一條條戰後姜國街道的畫面浮現上來。鮮血橫流,屍體遍地。父母愛子,將孩子託付他人,讓自已陷於畏難。如今戰事平定,可還有人在等這個孩子回家呢?
洛晨陽眼下有些溼潤,勉強忍住,對他說:“如今戰事剛歇,很多地方都在重建,或許你爹孃還在建你們以後要住的房子,你別急。”
聽著洛晨陽的話,他眼裡的期待卻一點點黯淡。
“好吧。”
看著他抓著盤子,失落的轉身離開,留給洛晨陽一個小小的寂落的背影。洛晨陽看向手裡清澈的茶水,幾片茶葉漂浮在杯中,浮浮沉沉,最後靜靜落在杯底。
洛晨陽不由自主的想到母妃。母妃她,是不是在齊國等著與她重逢?是不是真的有什麼苦衷?
路過一座城,洛晨陽斥巨資買了頂蓑帽,學著那群江湖人的樣子束起頭髮,自認為應該掩飾的不錯。剛出城,就碰見了一夥強盜正在打劫一個可憐老人。洛晨陽這些小功夫打不過江黎,但對付些趁著戰亂做壞事的混混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幾天吃得飽,又恢復了自由身,洛晨陽覺得揮劍時手臂特別有力量,解決完壞人甚至刻意的擺了個自認為很酷的姿勢。
原本她還沉浸在行俠仗義的快意中,卻聽那老人說:“多謝女俠救命之恩!”
洛晨陽的氣勢頓時垮了下來。
“你看仔細,我是個女的?!”
老人被這一問問得懵了,小心翼翼的回道:“那,多謝小公子救命之恩?”
公子就公子,怎麼還偏要加個小字。
洛晨陽有些鬱悶,覺得這錢是白花了,摸著帽簷,思索不知道還能不能退。
那老人看著洛晨陽,摸著鬍鬚開口:“女俠莫不是想扮男裝闖江湖?”
洛晨陽見他負手站的挺拔,倒像是將要對她有所指教的樣子。
老人笑了笑,接著說:“你這樣打扮,誰都能看出你是個姑娘的。你要將臉抹黑,塗上鬍子,最好再束胸,換身粗陋單調的衣裳。”
洛晨陽聽著,仔細盤算。要買衣服,銀子哪裡來,買這廢物的蓑帽已然虧到底了。
看洛晨陽皺眉苦思不語,那老人又解釋:“女俠你聽我的不會錯,老夫乃聽雨樓的說書先生,人稱‘知天下’。意思就是在下走南闖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