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晨陽與他對視,見他的眼神深邃冷漠,彷彿能夠一眼將人的所有心思看穿。

他居高臨下,上下打量了洛晨陽一番,又有意無意的往殿內張望了一眼。

只那一眼,讓洛晨陽忍不住直起脊背,又往正門處挪了挪,彷彿真的要遮擋住什麼。

見狀,那男人竟笑了。他的笑帶著明晃晃的嘲諷:“你在擋什麼?你那位師傅不是已經帶著你妹妹離開了嗎?”

洛晨陽掩飾不住臉上一瞬的驚訝,下意識就要問出他為什麼會知道,畢竟這只是一炷香前發生的事。但轉念一想,她又將話硬生生嚥了回去。她裝的疑惑不解的樣子,答:“什麼師父?哪位妹妹?”

那男人哼笑了一聲,利索的翻身下馬,走到洛晨陽面前。佩劍撞擊鎧甲,叮鈴作響。那人氣勢十足的逼近,洛晨陽沒抬頭直視他,戒備的往後退了兩步。

“在下,”他煞有其事自我介紹起來,“是齊國陳家軍主帥,江可轍。”

倒也不用他介紹,這仗打了5年,怎麼可能沒聽過這個名字。齊國最出名的大將軍,能文能武,戰功赫赫,不過不惑之年便封了侯。

洛晨陽挑了挑眉,還是作出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場面安靜了片刻,再次開口的時候,那位氣勢逼人的大將軍不知道為何語氣竟然軟了幾分,輕聲問道:“…你可有聽你母親提起過我?”

聽到這話,洛晨陽有些意外的給了江可轍一個正眼。見他雖然態度放軟,但是面上依舊冷漠嚴肅,還是難以猜透他的情緒。只好含糊的回:“母妃與本宮已經5、6年未見,本宮記不得了。”

這話是真的,對於母妃的印象,洛晨陽一直很模糊。這十多年,與母妃見面時次數,她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可江可轍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倒是一邊的少年衝了上來,氣勢洶洶的:“你別不識好歹,我父親問你什麼,就如實說。”

洛晨陽撇了一眼那氣沖沖的小將軍,意識到這是江可轍的兒子,江黎。

他臉上還沾著血汙、灰塵,瞪著眼睛,一副聲音大就能顯得氣勢十足的樣子,讓洛晨陽又不屑地笑出聲。

看著周圍這些穿著盔甲的人,甲片上還滴著血。圍著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咄咄逼人,洛晨陽冷笑一聲,衝著江可轍福了福身,陰陽怪氣的應答:“是,江大將軍要問什麼,本宮哪敢不答。母妃從未與本宮提起過您。還有,本宮的胞妹早就死了,被本宮親自餵了鴆酒,已經殉國了。”

挑釁的嘴臉和恭敬的動作,嘲諷意味十足。

江可轍伸手攔住又要往前的江黎,也不惱。挑眉示意了一下洛晨陽身後的孩子:“那你後面那個,你也是準備喂他鴆酒嗎?”

小六在後頭,時不時傳來些咿咿呀呀的牙語。

洛晨陽拳頭攥緊,關節泛白。明白江可轍這是早就想好了如何拿捏她,若是一直與他作對,怕也是跑不掉的。

“將軍。這是本宮的寢殿,此處有本宮一具屍體,應該可以交代。那只是一個3歲的孩子,什麼也不懂,放他做一個普通百姓,於將軍無害。”

江可轍緊繃的臉放鬆了些,好像是才確認抓到了洛晨陽的軟肋。他道:“我知道你胞妹已經被那個劍客帶走,你放心,無人去尋她。你想保這個孩子,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個條件。”

洛晨陽心中一驚,他莫名其妙的提起母妃,彷彿很相熟的樣子。之前又主動提了靈陽的事,雖然也沒想喂毒酒這種謊言能瞞住所有,只是為了拖時間。只是沒想到他能將一切說的這麼準。

“你說。”洛晨陽沒有猶豫,在宮裡生存,談條件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況且她掂量自已,如今孑然一身,還有什麼可失去的?

忽然,江可轍回頭看了一眼江黎,語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