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嗎?”
江黎繼承了江可轍的耐心,做出一副知心大哥的樣子,還以為洛晨陽會與他交心。
沒有回應,他又換了話頭:“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也不會知道你母親是誰,再也看不見她了。”
“反正我也不想看見她。”這次洛晨陽倒是答得很快。
“可她是你的母親。”
“那又如何?江可轍是你爹,他給你安排了這門親事,可有問過你的想法?你對他就沒有一絲怨懟?”
江黎似乎來了勁頭,直起了身子與洛晨陽爭辯起來。
“父親是沒有與我商量,但是我自然知道他不會害我。既然骨肉相連,對自已父親母親自然是有信任的。”
“那是因為你爹平日就保你護你,你自然信他。我從出生就一直被養在太后宮裡,太后不喜歡她,順帶也瞧不上我,日子過的辛苦。她從未來見過我,靈陽出生時她就消失了,留下我和我襁褓中的小妹,我信她什麼?”
說這些話時,江黎與洛晨陽對望。
洛晨陽看著他的眼神逐漸變化,從一開始的不解強硬,慢慢變軟,甚至透露出一些意外與不忍。這樣的眼神無疑是給洛晨陽的怒意又添了一把火。
她扭過頭去,咬牙切齒:“你大可不必用這樣的眼神看本宮,本宮和你們不一樣,生死富貴全靠自已,本宮不覺得自已可憐。你也可以覺得本宮冷漠不孝,但拋棄過本宮的人,本宮永遠不會原諒。”
江黎安靜下來。
這時天色微亮,環境裡只有水流聲和窸窣的鳥獸聲。
洛晨陽抱著膝蓋,回想江黎的眼神,心頭好似被人剜了一刀。她曾經那麼多次從夢裡醒來,獨自坐在漆黑的殿裡,心裡都沒有覺得這樣委屈和孤獨。
思緒翻湧,洛晨陽閉著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到汗水乾在臉上,緊繃繃的不舒服。伸手拂去黏在臉頰的碎髮,她扭頭去找江黎的身影。
江黎坐在洞口,緊閉著眼,似乎是睡著了。
外面的天已經發白。
洛晨陽輕聲叫了一句:“江黎?”
可江黎似乎睡得極沉,一動不動。
或許是太累了?
洛晨陽這麼猜測著,貓著腰起來,一點點靠近。離近了才看見,江黎小腿邊乾燥的巖地上竟有一大塊血汙。大部分血液已經凝固在地上,呈現出暗紅色。
他的小腿受傷了。洛晨陽反應過來,或許因為剛才一戰,也可能是帶著自已跳下來的時候被崖邊凸出的巖塊或是枝幹所傷。
她小聲又叫了一遍江黎的名字。盯著他緊閉的眼睛,蒼白的嘴唇。一動不動的樣子,就像是已經沒有氣息了。
洛晨陽壯了膽子,輕輕推了江黎一下。江黎的手垂下來,能看到胸口微微起伏,順著他的手臂,洛晨陽的的視線忍不住集中在他的腰間,彆著一把精緻的匕首。
心中有冒險的想法,洛晨陽不由的有些緊張。
江黎昨晚卸了外甲,只著單衣,額頭佈滿汗珠,看起來虛弱極了。
果這時候有人給了他一刀,那這位即將名揚萬里的少年將軍,豈不是就悄無聲息的埋葬這裡了。
這麼想著,洛晨陽的手已經摸上了那冰涼的匕首。
不知道是因為太緊張,還是這幾日奔波勞累,她的手上沒了力氣。匕首划著鐵鞘的聲音此刻聽起來十分刺耳,洛晨陽將動作放的更慢。
好不容易將匕首抽出來,洛晨陽想反手握住時一個沒抓穩,匕首落在了地上。
她甚至來不及去撿,只慌忙的看向江黎。可他甚至眉頭沒有動一下,呼吸微弱。
洛晨陽鬆了口氣,快速撿起了匕首,反手握緊,抬手對準心臟就想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