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客官,請稍加安靜,近日錦瑟姑娘苦心孤詣,新排了首琵琶曲,不知可有客官願意一聽啊?”

“願意,願意,快請錦瑟姑娘出來!”

下面一片喧囂,都是迫不及待候著那錦瑟的。

在眾人期盼中,只見二樓正中房門從裡開啟,從裡走出一位婀娜娉婷的女子,抱著琵琶沿著漆紅樓梯款步而下。

可謂步履輕盈,步步生蓮之妙,雲清舒抻長了脖子望著那邊,嬌顏如玉,新貌傾城,裙色如虹,絲帔如霞。

果然生的貌美,不流於俗。

曲蓁蓁誠不我欺也!

待錦瑟於中間坐定,舞女魚貫而出。

轉軸撥絃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舞女聞樂而舞,則長袖翩翩似風中弱柳,裙帶飄飄如天邊流雲;琵琶聲起曼妙無雙,百轉千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如白雪簌簌落地之音,又如銀屏乍破鐵騎刀槍鳴……

雲清舒前世沒那個好命習音譜曲,對音樂更是一竅不通,門外漢的她也沉浸在這琵琶新曲裡,如痴如醉。

直到曲終收撥當心一畫,掌聲喝彩雷動,方回過神。

“曲公子,多謝你帶我長見識,我雖然不懂,但確實乃天籟之音!”

“沒讓你白跑一趟吧,錦瑟的名頭可不是吹的。不會吧,你堂堂太傅府千金,不識音律?別謙虛啦,聽說你以前還彈的一手好琴呢!”

我能說那是雲清舒的事兒,與我無關嗎?

“錦瑟姑娘一夜多少錢,我今兒買了!”

一片淺酌低唱中一聲格格不入的叫囂突兀而起。

隨著眾人看去,只見一個醉醺醺的中年男子東倒西歪,嘰嘰囔囔。

“就你那樣,也配!來這裡的誰缺那幾個錢?”

“錦瑟姑娘的入幕之賓可不是你想就能想的!”

眾人七嘴八舌,聲討聲一片。

“咋了,來這裡不就是睡女人的,你們難道真是來喝酒的,裝什麼清高?!”

那中年男子臉一橫,朝高臺上扔出一個錢袋,就要上前。

李媽媽聞聲而來,笑容可掬。

“這位爺真是爽快,一看就是性情中人,不過我們芳菲樓有芳菲樓的規矩,錦瑟姑娘作為我們樓裡的頭牌,也有她自己的規矩,雖說是花錢辦事,但也要她點頭。”

“一個婊子而已,裝什麼清高,有本事就別在這地兒,這裡是什麼地方,大家心知肚明,不如坦誠一些!”

“這人真噁心,我都要吐了!”

雲清舒看到這人想起了已被處決的劉聰,不免泛起一陣噁心。

“哎,風塵女子多的是無奈,且看看再說吧……”

曲蓁蓁不愧見多識廣,雖然也蹙著眉,總歸是要比她淡定得多。

汙言穢語不堪入耳,然錦瑟姑娘不動聲色,只轉頭與李媽媽耳語了幾句,便抱著琵琶上樓了。

這邊李媽媽大聲說道:“咱們錦瑟姑娘不在乎錢財,看重的是才情,誰賦一首詩詞,入幕之賓便花落此人。所以,這位爺,請吧~”

“舞文弄墨,文人假把式而已,一個妓院……”

那中年男子還欲口出狂言,李媽媽手一揮,上來幾個大漢,架著他竟然直接給扔了出去。

好樣的!

雖說老鴇慣常壓迫賣身女,這樣霸氣護崽的,還是有點魄力和良心啊!

“你想啥呢,這錦瑟可是連貴人都以禮相待之人,聽說連寧王都是座上賓呢!李媽媽肯定不會為了區區幾百兩委屈了這棵搖錢樹的!”

曲蓁蓁看到她讚許的眼神,解釋道。

原來如此,不過也是撐了腰的了。

等等,她聽到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