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他的私藏。
獨屬於他自己。
從未示人。
就連洛離,都是無意中發現的。
每每思念成疾,這裡便成了他的解藥。
只不過,
到底是良藥還是毒藥?
他自己都說不清。
單薄的紙片人尚能緩解相思,他本不再有過多奢求。
然,
活生生的人兒就在眼前。
他可以去抓住嗎?
院中的空地上,一身白衣狐裘的公子,負手而立。
清潤的眸光落在那間畫室上,已有一個時辰。
白雪絮飛,落滿他的衣襟和發。
雲清舒虛浮著腳步走出來時。
一眼望見了雪裡的人。
滿身雪白,唯有那雙眸子,是化不開的繾綣。
“雪大了,肖尚書回吧。”
她瞥開眸光,落在簷上,是同樣的底色。
幾個月前,因著賑災得力,他已升任尚書之職,掌管刑部。
肖家勢熱,門口絡繹不絕。不乏攀附巴結之輩。
家主夫人一位,更是京中無數閨閣女子的夢想。
王府冷冷清清,縞素加身。
肖府門檻踏破,媒人無數。
他該好好挑一位小姐成家的。
雲清舒聽到洛離說的這些“閒言碎語”。
總會這樣想。
“你這是擔心我嗎?”
肖洛白立在原地,嗓音低柔溫潤,夾雜著一絲清涼。
“……”
雲清舒仰頭,繼續盯著簷上的白,低低道:
“我只是不想朝廷新貴被凍壞在這……”
“你現在變得口是心非了?”
雲清舒回頭,看到他朝自己一步一步走過來。
腳步很慢,亦很穩,落在鬆軟的積雪上,印出一串腳印。
周圍靜得可怕,甚至能聽見“咯吱咯吱”的聲音。
他的每一步似乎都踩在了她的心上……
他走近,立在臺階下。微微抬頭,望著廊下憔悴的姑娘。
她聽見他說:
“這位姑娘,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溫雅的嗓音,清潤的眸光。
除了眉宇間一絲淡淡的倦怠,似乎與多年前的那個他沒有區別。
變了嗎?
還是沒變?
半年了,答案她早就知曉。
只不過自欺欺人罷了。
“肖公子,你該另覓良緣……”
她垂眸,淡淡道。
她自認配不上他。
以前是,現在亦是。
“這位姑娘是嫌棄在下老了嗎?”
啊?
“在下已經二十五,姑娘尚二十有一,是該嫌棄在下。”
“……”
廊下之人一時無言。故作淡漠的表情變得松怔。
而後有一瞬的啞然。
“如果我不答應呢?”
“人生須臾幾十載,不過三年又三年,無妨。”
他溫和絮絮道,漾起一抹笑意。
如春風、如皎月。
竟是幾分自在和豁達。
原本就做好了苦守一輩子的準備。
如若不能得償所願,那便遠遠看著她。
對於她,他從來捨不得,半分強人所難。
即便是如今。
大雪一直下啊下,似乎沒有停止的想法。
三日後的御書房內,刑部尚書跪在案前,懇求聖意。
五日後,一輛豪華馬車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