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飲了幾口，半倚在軟墊上，緩著有氣無力的身子，他眼神掃過眾人，唇角囁嚅半晌，終是開了口。
“你們跪在這裡，是來求廢除太子的吧！”
“炎兒肯定是被她娘蠱惑的！起兵造反也是被端妃脅迫，不信的話叫他來跟前問話，朕要當面與他對峙清楚！”
就這？
眾人千萬預想，都不曾預料到皇帝會這樣的態度，褚玉炎已經犯下滔天大禍，謀逆之事放眼整個大陸、整個歷史，但凡未成功的皆被重重清算了的，怎麼在他這裡，還可以被如此輕描淡寫？
皇帝當真偏心到此等境地！
眾人疑惑不解，特別是安王和辰王，看著自己父親寧願被毒死都不願承認太子的謀逆，心中如巨石錘擊。
“皇兄大抵是躺久了，不甚清醒。太子謀逆，臣等平反救駕，如今關在大理寺天字號房裡，如何面得了聖？”
“為能救活您，辰王特意請到了雲遊的宋神醫回來，您剛醒，就要見他，請皇兄恕罪，臣等不敢讓您冒這個險！”
褚闌意拱手說完，埋頭叩首。
其他幾人紛紛俯首，跟著勸誡皇帝萬萬不可。
“十一弟，你是在逼朕嗎！”
“你，你們，還有你”
“褚玉瑾！你一向乖覺，如今也跟他們一起來忤逆朕嗎？！”
皇帝咆哮著，連帶著劇烈咳嗽起來，內侍趕忙遞上手帕，皇帝捂上嘴，取下後，一灘鮮血赫然醒目。
皇帝想要起身，踢走榻前這群忤逆他之人，可惜他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雖說他醒了，他已然感受到自己時日無多，會隨時去見祖宗。
而跪著的眾人亦不語，就那麼埋頭跪著，雙方僵持了有一炷香的時間。
皇帝突然大笑幾聲，仰天長嘆道：“這都是報應！報應！十一弟，朕有多久沒這樣喚你了？”
“皇兄想喚隨時可以！”，褚闌意色淡如水道。
“十一弟，你可還記得二皇兄？”
“臣弟記得……”
“罷了，你們先出去吧，朕與十一弟說說話。”
皇帝揮手示意其餘人先出去，除了褚闌意，其餘人等退出了大殿，在門外候著。
“你一定想要問朕，垣兒、瑾兒都還活的好好的，為什麼放不下炎兒的太子身份吧？”
“朕已經這幅模樣，說什麼你們也不會聽了，朕就將這個藏了十多年的秘密告知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