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餘小娥看著滿滿一頁紙的書信,還真是難得呀!
書信裡秦寶臻先是誇讚她把兒子教育得好,竟然內疚地說這些年來慢待,愧疚她們母子,最後讓自己把青州老家所有事務處理好,他派人來接她去溱州。
到時他會補償她這些年來所受的委屈,再也不用回青州老家來······
這信要放在十年前,她也許會高興得蹦起來,開心得睡不著覺。
如今,心裡卻感覺好笑。
自己這十幾年來的青春年華,他用什麼能補償回來?
這是沾的女兒秦玉的光,還真是母憑子貴。
要是秦玉不是他唯一的“兒子”,估計他肯定想不起來老家還有個“她”,自己肯定是在老家孤獨終老······
知道秦寶臻打算,心中頂頂難受的還是繆清源。
可是,他有什麼資格,有什麼理由不讓她去溱州一家人團聚?
只能暗自吞下失去心上人的痛苦,心灰意冷地幫她處理事務,打理行裝,等溱州來人接她。
繆清源心中再不捨,再難受,這一天還是如期到來。
這天上午,家裡的老僕秦三,氣喘吁吁的跨進堂屋的門檻,對著餘小娥激動地喊道:“夫人,夫人!老爺從溱州派人來接您啦!”
餘小娥一聽,面上一點沒有顯露出高興的笑容,只是關照淡聲關照秦三道:“哦,秦叔,你把他們安頓到客房,好酒好菜地招待著。”
心中早就沒了之前能去溱州見女兒的開心,期盼,剩下竟然是彷徨無措。
“李嬤嬤,去吩咐人套馬車,我去跟哥哥嫂子們道別。”
餘小娥的爹孃早在幾年前先後故去,孃家如今是哥哥嫂嫂當家。
不管咋樣,先去跟他們道聲別,自己這一走,往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再相見。
“夫人,外面好像要下雨,您看,”李嬤嬤見天上陰沉沉的,怕是要下雨,想勸夫人這會兒別出門。
如今正是梅雨季節,三天兩頭的下雨,也是不奇怪的。
天陰灰得像所有人類都欠它八百吊錢似的。
“沒事,趁這會還沒下雨,趕緊的快去快回。”餘小娥抬頭看著天上的烏雲緩緩轉灰沉,心存僥倖,雨應該沒這麼快吧。
餘小娥坐在馬車裡往哥哥家那條街上駛去,剛轉過兩條街,倏忽變天,天空中“轟隆隆”,悶雷一個接著一個,厚沉的雲團連綿成陰壓壓一片,蘊聚濃重溼度,一場暴雨勢在難免。
緊隨著打雷聲便下起瓢潑大雨來,“噼裡啪啦”地落下來的大雨點打在馬車的氈布棚頂子上,聲音是格外的響。
還好,李嬤嬤早有準備,帶了柄桐油紙大傘。
到了餘小娥孃家小巷子裡,餘家大門前,李嬤嬤先下馬車把傘撐起來。
等餘小娥站到馬凳子上,狂風夾著暴雨,“蹭”的一聲,大風竟然把李嬤嬤手中的雨傘給颳走了。
“呃呃······”李嬤嬤大驚之下不顧風雨,追著被風颳走的雨傘後面追去。
餘小娥站在馬凳上霎時就被大雨給淋了個透,趕緊有又縮著身子回馬車裡去。
“夫人,俺進去問舅老爺取雨具去吧。”趕馬車的陳老頭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站在馬車簾子外問道。
“啊嚏!”餘小娥打著噴嚏,“好。”也只能如此。
不一會兒,餘小娥的大嫂楊氏派了倆個婆子拿著蓑衣過來把她接到家裡去,隨後,大嫂拿出自己的新衣服出來讓她換上。
李嬤嬤也被婆子領下去,換上一身乾淨的褐色麻布衣。
打小跟她感情最好的大哥見她小臉蒼白,不由責怪道:“都這麼大的人了,下雨天還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