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然後竟然被她降服了。
三年前她離京時他還在養傷,而大半年後沒想到他居然到了湖州,化著名小心翼翼地尋“沈瓔”。
她那麼害怕凌淵會發現她蹤跡的人,最終也還是忍不住露了面。
霍溶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到馮少擎時,眼裡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情。
這溫情刺著了他,他別開臉,緩步走。
走到路邊的槐樹下,他終於問:“你為什麼會失憶?”
他想,不管他如何對待她以及當初那紙婚書,有些事情他終究應該問問清楚。
“失憶?”
她怔在那裡。
“三年前的事情,有些是你不記得的,不是嗎?”
這或許也是促使他下決心要斬斷過去的原因之一,她都已經完全忘了他,他再留念過去豈不可笑?“我沒有失過憶.”
長纓道。
耳邊忽然只餘下風的呼聲。
霍溶凝視著面前的她,一時間彷彿定住。
“你怎麼會認為我失憶?”
現在換成是長纓疑惑。
“這麼說來你記得三年前在通州的事情?”
沒有失憶,那就是偽裝不認識。
他忽然抓住她手腕:“沈長纓,你這是想告訴我你什麼都記得,只是不想認我?”
沒有人甘心被愚弄,他也不例外。
身後護衛微怔之餘,紛紛牽著馬轉身背對。
霍溶心裡有無名之火,也從未覺得眼前的她是這般可惡。
也許跟發現她是個六親不認的“白眼狼”比起來,她拋下他遠離他,而後忘記他或者不認他更讓他覺得不能忍受,人,本來就對自己的切膚之痛感受更高於一切其它。
他一個凡夫俗子而已,未能免俗,他也有他不願意被人忽視的驕傲。
長纓下意識地抽手,抽不動。
她扭頭看了眼護衛們,對他這番話語感到心驚:“我聽不懂霍將軍在說什麼,但您的意思,是說我們三年前在通州見過面?“而且我和你之間發生過什麼,我認識你,但還有某種理由故意不認你?”
手抽不動,她就不抽。
但眼神卻一點點冷下來,那下意識的排斥,果然處處都寫著請勿越雷池半步。
霍溶定了半晌,將手放了。
眼前的她和當初在長興與他相見任何一面的她,沒有分別。
他側首望著遠處,那眼裡被天光照到的地方,有些許寒芒。
“三年前的那個冬月,你在自通州回京師的路上,遇到過什麼?”
他聲音已恢復常態,不緊不慢的語速伴著不鹹不淡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