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把我當了四年卑微的侍妾,又怎麼可能會一夕之間將我視作地位平等的妻子?”
“真把你當侍妾,你怎麼敢持有角門鑰匙自由出入?怎麼敢胡鬧使小性子?“怎麼不想想,我對你做過最重的事情,也不過就是吃光了你的晚飯,讓你餓了頓肚子而已?“人人都說我縱著俞氏,可難道,我真正放任的不是你嗎?”
這話一提,秀秀抱著胳膊:“你不要提醒我回想這些。
沒有用的.”
“怎麼沒用?我確是用了心的.”
“真的麼?”
她望著他雙眼,“那你先告訴我,如姐兒今兒又是怎麼回事?”
榮胤眉頭皺著,撇開臉:“那是個意外.”
“就算她中招是個意外,可你算無遺策,事出到如今為止不見你有半點動靜弄出來,但卻已先後打發了俞家人,安撫瞭如姐兒,又跟我直接說到了扶正,難道不都說明你早就胸有成竹籌謀好了?“既然是籌謀好了,那說明如姐兒也在你算計之中。
“而俞清華沒機會對如姐兒下手,自然就會找機會對我下手。
“所以我和如姐兒其實都是你的餌,不過是這回剛好倒黴的是如姐兒而已,不是嗎?”
榮胤眼裡有一閃而過的心驚。
秀秀笑起來。
“你這麼對我,卻還說對我有情份!”
榮胤來拉她的手。
她避開了。
“如果你不讓我走,我會尋短見的.”
她道,“要脫離你,也不是沒有辦法.”
榮胤道:“你這麼不信我?”
她望著簾櫳。
半晌道:“信不信你,都不重要。
“你當年並非看上我,卻以此為由拿鈴鐺的出路來要挾她,我戰戰兢兢過了四年,本來就沒有任何餘力對你產生信任,大將軍就不要奢求了。
“先前救你女兒的那一遭,就當作是我還了你當年的人情,我和鈴鐺都不欠你了.”
“當年你在凌家,你是瓔姐兒的姐妹,而我有妻室,我就是對你有所欣賞,又怎麼能越雷池?”
波瀾不驚的榮胤,此刻聲音也有了起伏,“丫頭,你要講點道理.”
“那你四年前又為什麼要趁鈴鐺之危呢?”
秀秀反問。
“的確是不能不要臉地跟鈴鐺要我,可難道就能趁我們落難時落井下石麼?”
榮胤靜望她半晌,說道:“如果我說那真的不是我的本意,只是當時不能不順勢為之,你只怕也是不信?”
“你心機那麼深沉,我自認玩不過你.”
秀秀吸了一口氣。
她站直身,看著地面上的光影,又看了看門外庭院屋瓦,說道:“我走了。
大將軍保重.”
“你走不出去.”
榮胤道。
她拔了簪子在手裡:“那就走一步算一步.”
那簪子也泛著清冷的光,榮胤良久才將目光自它身上收回,移到她臉上。
秀秀轉了身,頭也不回地走出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