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還能有什麼交代?不過這事不是他們捅出來的,也不是壞在他們手上,實在也不必誠惶誠恐。

柳爍遂拱拱手,說道:“劉蔚已經主動認罪,那麼下官這便就遣人前去淮安請示樊大人!”

“請示?”

凌淵凝眸,“此去淮安單程都得三四日,你的意思是我這個欽差還得在這裡再等上十來日等你們樊大人的迴音?“沒他的迴音,我這個奉旨前來的欽差,是不是連個主動投案的小小監兌都拿不了了?”

“侯爺恕罪,下官絕無此意!只是——”柳爍抬頭覷了眼上方,旋即心頭一凜,散去了所有意氣:“劉犯在此,但憑侯爺發落!……”凌淵走後各路人馬皆開始崩散,盈豐號主事雖然等到了他們要的結果,但心情也隨之幾起幾落。

如他們這等人又幾次近距離面見過武寧侯這等人物?沒想到居然驚動了他,更別說劉蔚居然背地裡還捅出這麼大的簍子!看到柳爍與錢韞這模樣,便是再不知內幕他們也看出來出了大事,眼下連抬個眼都是不敢的。

等跟前動靜小了,見長纓還在,便就抖抖瑟瑟起身前來作揖:“敢,敢問將軍,我們的船可以裝貨離岸了麼?”

長纓瞅了下江面,揮揮手讓他們撤了。

隨著凌淵和柳爍的先後到來,漕運司與船塢兩邊人也皆出現了好一陣騷亂。

劉蔚被南康衛的將領帶人關押起來,至此盜料案便從南康衛督造司手上結束,接下來便由凌淵這個欽差直接上摺子進宮,介時再由皇帝指派三司定案。

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基於朝局,當中卻很有文章可做,但這是後話,暫且按下不提。

長纓隨著凌淵他們留到半夜,趁著押上劉蔚回公事房尋冊簿的當口,一行人順勢也理直氣壯地造訪了一下漕運司。

平日裡不曾予外人涉足的衙署內,幾乎間間公事房裡都有穿著綢衣的商賈出沒,看得出來這些年河道油水豐厚得就連門房哨兵都成了受供奉的菩薩。

出來後長纓跟譚姝音胡亂吃了些飯食墊肚,便奉譚紹命令先回了府。

說及先前漕運司官吏們的窘態,路上少擎他們眉飛色舞,與以往每次他們順利辦完差回來一樣。

長纓也在笑,卻仍有些心不在焉,沒有同他們一起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