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找罪受,她雖然看著覺得挺不是模樣,卻也沒打算搭理。
哪裡會想到譚紹居然直接指了給她?旁邊李燦等人還紛紛附和:“言之有理言之有理,這事兒換誰也不合適.”
長纓站了半刻,上了馬車。
出城一路霍溶大半個身子都斜壓在長纓身上,長纓好在是學過武,扛得住,沒言語什麼。
到了霍家,佟琪管速接手扶著他進了屋裡,又打了水來,她看了看四下,沒有丫鬟,便擰了帕子幫他擦了手臉。
冷水帕子壓在臉上,霍溶被壓得清醒了兩分,睜開眼看到她,迷迷糊糊抓著她的手坐起來,喊她“琳琅”。
佟琪他們點了燈,而後皆退出去,屋裡陡然安靜下來。
他搖搖晃晃地站著,在燭光下看著她,問她:“冷嗎?”
眼下五月天,冷什麼冷。
長纓靜靜看著他發癲。
他卻將她手拾起塞入懷裡,含糊地道:“放裡頭捂著,這裡熱,不然回頭又長凍瘡.”
酒氣隨著他氣息一波波撲在臉上,把長纓也弄得臉上熱起來。
她抽手道:“躺下吧,醉成豬了都.”
霍溶不肯躺。
反將她抱在懷裡,頭低在她頸窩之間,深深吸氣:“琳琅,琳琅.”
長纓沉默著,推開他。
燭光映著他的眼,星亮星亮的,竟有幾分無邪的味道。
他還抓著她的手,低頭將她的手心貼在側臉,半闔著眼在蹭她,仿如一隻沉溺於冬日陽光裡的小狗崽。
長纓心緒隨著光影也有些搖晃。
她想起他當初在酒館裡跟她搭訕時的孟浪,他在程家小姐面前的無謂,在湖州再遇她時的冷淡,再有後來的種種面目,沒想到他是這樣複雜的一個人。
凌淵問她瞭解他嗎?她不瞭解。
眼下他醉話裡喚著琳琅,在提醒她,他還有著一段跟她的過去,而她腦子裡卻找不到痕跡。
“琳琅.”
醉酒的嗓子嘶啞,就在耳邊,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湊到跟前來了。
他今日上的全是杏花樓的招牌美酒杏花春,此刻雖然酒罷多時,那酒香卻未泯,仍舊透著淡淡芬芳。
長纓回了神,靜靜望著他。
霍溶是醉了,醉到身體不受控制,但心裡又沒那麼醉,至少他知道眼前人是誰。
他知道琳琅已經變成了長纓,但此刻他仍固執地喊著她“琳琅”,因為長纓是大家的,只有琳琅是他的。
他抬手摩挲她的臉,想要親近她。
也許當年就想過要這樣做,但他未敢,現在呢?是時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