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額間有點薄汗,帶著點氣音,像是從哪裡奔跑過來的樣子。
長纓氣血浮動,沒想到他會來。
“跟我來.”
霍溶彎腰牽起她,往家裡去。
門下與謝蓬迎面碰了個正著,長纓立住,霍溶道:“謝蓬。
這是,我夫人.”
謝蓬被這稱呼愕了一下,立時注視起長纓,察覺到霍溶銳利眼光,才行了個禮,讓開了。
進了房,長纓埋怨:“什麼夫人?”
霍溶道:“霍夫人.”
長纓撫額,悶聲坐下來。
霍溶端來切好的鮮果到她面前,帕子擦擦手道:“凌淵想調你走?”
這片刻間,長纓已經做好了應對準備:“吉山衛是少擎他們家掌著的,這樣挺好.”
霍溶看了眼她,把手裡一份文書拋過去:“這是宋逞與顧家近來在京分別就海運之事的動向,聽說你近來跟宋家女眷有接觸,興許對你有用.”
長纓接過來翻了翻:“你怎麼會得到這麼多訊息?”
他又怎麼知道她用得上?“謝蓬帶過來的。
他從京師來.”
霍溶打量她:“你既然想結交宋逞,眼下離開豈不是功虧一簣?”
長纓猜想這個謝蓬便是他近來才到的那個朋友。
她注意力停留在他後半句上。
“我又沒說立馬就走。
他給我的時間是下個月,所以我還有時間.”
她垂頭細看著文書上所列條目。
霍溶望著她頭頂沉吟,時間不是問題,只要她不想走就行,調令的事他可以解決。
他道:“你結交宋逞做什麼?”
“多條人脈總歸有益無害。
何況我這種在朝中沒什麼根基的人.”
聽起來真是合情合理。
但眼下要緊的事情不是這個,而是凌淵。
霍溶坐上她對面的椅子,靠住椅背道:“楊際當年是不是跟凌家求過親?”
長纓抬頭。
霍溶看她這模樣便知猜對了。
楊際衝著長纓來,凌淵應該知道楊際圖的是什麼,但凌淵還是選擇了要這麼做,大約是不惜利用楊際的意圖來逼退他。
他拿了塊桃子,道:“楊際圖謀的是凌家的勢力,不是我霍溶,你安心待著,做你想做的事情便是.”
長纓合上文書:“你沒必要沾惹我。
聰明的話,就該立刻和我劃清界線.”
當然最好的局面是他和凌淵統統都離她遠遠的。
但凌淵這邊由於她的目的在凌家,因此跟凌淵一刀兩斷是不可能的。
因為她不見得能憑一己之力力挽狂瀾,要保凌家,將來必須還得凌淵乃至是凌家上下跟她配合。
“我不聰明.”
霍溶道:“我要是聰明的話,三年前就不會讓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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