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成親隱患的話題對霍溶來說這太過尖銳。
這麼多年裡每每危機關頭,為了保全自己他也曾殺過無辜,他並不曾手軟過,也不曾皺過眉頭。
不想到她這裡,卻變得需要斟酌又斟酌。
發去宮裡的信連夜上了路,城裡宅子連守了三日沒有任何被盯梢的跡象。
可見身份洩露的可能暫且還是不存在的,霍明翟這邊,他便暫且停住了讓他們見長纓的打算。
這日天未亮,他剛趿鞋下地,有人推門進來,卻是謝蓬。
謝蓬直接一屁股坐在他腳榻上,不知道是有多趕,頭髮都已被晨霧打溼,他不講究地隨手扯了條棉帕擦著,又順手抹了把臉。
霍溶面無表情望他:“你就不怕那是我擦腳的?”
謝蓬頓住。
霍溶揚唇盤起一隻腿:“擦吧,我才不用這麼粗的帕子擦腳.”
謝蓬受不了他這麼無聊。
擦完臉道:“你近來有沒有遇到什麼事?”
霍溶看了眼他,下地推窗。
“你指的是什麼?”
近來遇到的事情可多了。
謝蓬抻腰靠著床:“出京之前我自東宮得到的訊息,彭燮的人自劉蔚被抓之後進了宮,楊際給了他密令,讓他如若發現凌淵捨不得沈瓔,便安排侍衛對你下手。
“咱們的眼線雖然不能直接入正殿,但既然有訊息出來,那定然會是真的.”
霍溶推窗的手驀然就停在了窗臺上,側了一半的臉看上去宛如冰雕。
謝蓬皺了下眉頭,又道:“他們走的水路,比我先出京,我估摸著也該有行動了,所以緊趕慢趕地過來。
怎麼,並沒有麼?”
霍溶原地定站了會兒,冷冽眸光轉過來:“早幾天夜裡來過了.”
屋裡一陣安靜,謝蓬坐起來:“怎麼樣?”
霍溶沒答他,只順手執壺倒了杯冷茶喝了,半晌才轉回來道:“你說楊際的意思是讓彭燮在凌淵對沈瓔難捨的情況下,才對我下手?”
謝蓬眉頭緊擰:“雖然我還沒有弄懂什麼意思,但那話的確是這麼說的.”
霍溶把餘下半杯冷茶喝下肚,杯子放回桌上。
他讓佟琪去盯彭燮,不過是因為在排除楊際知道了他的存在之後,直覺只有劉蔚這件事驚動了楊際。
他沒有想到楊際讓彭燮酌情動手的前提是凌淵對沈瓔的態度——凌淵若捨不得動沈瓔,便殺他霍溶?這是什麼道理?若凌淵動了沈瓔,他霍溶反倒已無關緊要?那這裡頭豈非沈瓔才是關鍵?(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