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他們找到機會把我的身世透露給顧家,那時候我們就被動了。
不光是兒臣活不成,就連父皇也還要損失一個傅家.”
皇帝沒有說話。
“父皇就忍心看著兒臣被他們逼上絕路嗎?”
“不見得會如此.”
“我也希望不會如此。
可我始終是要認祖歸宗的不是嗎?我是皇家血脈,怎可流落民間?”
皇帝道:“可此時突然宣佈你是皇子,名不正言不順,也很容易使顧家藉機大作文章.”
他轉過身來:“你不要著急,父皇都是在給你鋪路,遼東那邊安定下來,到時候朕就會讓子澶去鎮守遼東,介時京城是你的天下,你有足夠的時間和機會建立口碑.”
他拍起他的肩膀:“我們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不差這一時.”
傅容原地站立了一會兒,然後俯身行了一禮。
皇帝道:“回去該幹什麼幹什麼,說來也就十日,十日之後,顧廉即便不提頭來見,也得給朕個交代.”
傅容又站了會兒,道:“兒臣告退.”
皇帝順手將桌上一罐沒來得及喝的茶塞給他。
珠簾又響,許久才安靜下來。
皇帝收回目光,目光復雜地坐回榻上。
太監劉童走上來,透過窗戶望著傅容背影,道:“顧家當真不會抓到把柄麼?”
皇帝側歪在炕桌上,鎖著眉頭說道:“不確定.”
劉童微怔:“那皇上方才——”“但凡只要有丁點拉顧家下馬的可能,朕都不能放過,你不知道麼?”
皇帝道。
“可倘若有閃失,回頭損失的可就是世子,咱們護了世子這麼多年……”皇帝瞅了一眼他:“生在皇家,哪有那麼多自由?不是在這裡丟胳膊,就是在那裡斷腿。
“朕當年沒曾經歷過奪嫡,可是上位順利的代價卻是要被後戚拿捏在手裡,在這宮闈裡,不到最後一刻,誰敢說自己一定能得善終?“顧家這心腹大患不除,他便是能夠恢復身份,也不過是給朝局添亂而已.”
劉童也沉默起來。
隨後他道:“那晉王府的大婚?”
皇帝望著前方,緩緩又道:“接著往下辦.”
……傅容出承天門時正碰上與沈長纓一道出衙門的禮部侍郎。
彼此略站站,長纓往前走了,傅容也徑直回了府。
傅穎緊跟著走進,看到他臉色也沉默下來。
傅容站了片刻,說道:“說正事吧.”
傅穎頜首:“老太太他們已經在莊子裡住下了,暫且南下怕是不行,盯的人太多了。
然後敏哥兒方才回來問我,晉王府彈駭你是怎麼回事?“我們得想好回頭他們回來,該怎麼應付。
但我覺得,這件事遲早會瞞不住的。
一旦老太太知曉,定然會返回府裡質問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