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瀾忙著指揮人各司其職,霍溶管的是現場監督,在他面前也站了五六個舟師,正在排著隊領牌子。

人群裡的霍溶神情冷峻令行禁止,很難讓人把一個會欺暗室的主兒跟他聯絡起來。

長纓走過去接了譚紹手裡今日將要到場的官員名單來看了看,在最末尾的一排看到了王照。

而河道上的幾個官員則在譚紹他們以上,佔據著最重要的位置,霍溶當日留意過的錢韞赫然在列。

此前她也打聽過兩嘴這錢韞背景,今年四十二歲,江西人,妻子是理漕參政柳爍的侄女。

在理刑官任上多年,任期早就超出了規制。

他這位嶽叔權力也很大,僅次於漕運總督樊信,但權力大到能讓錢韞不合規矩地連任,還是有些出人意料。

眼下他腆著個肚子由一群官吏伴著,四處巡察,派頭十足,一雙水泡眼倒是聚光,犄角旮旯裡都能讓他挑出點什麼不對來。

再看看人群裡,蘇馨容和黃慧祺都來了。

祭祀儀式什麼的不關她們這些低階將領的事,長纓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份內事,而後幫手協調開工之初的一些問題即可。

正要去木料場值崗,徐瀾忽然抹著汗過來了:“你今兒跟著我,手頭事情太多,很容易讓漕運司鑽空子.”

長纓看了眼周圍,當仁不讓應下來。

蘇馨容見狀也走過來:“徐將軍,那我呢?”

“今兒船料輸送任務繁忙,你管好不要出錯就行了.”

徐瀾道。

蘇馨容睃了眼長纓:“好。

那待會兒回營的時候你等我,我去跟徐伯母請個安.”

長纓瞅著她走遠了,才瞅向徐瀾。

徐瀾面上有些鬱色,不知道是因為受差事所擾還是因為蘇馨容的話。

蘇馨容的母親龐氏過來了的訊息是她今早聽吳媽說的,據說龐氏到來之後,終於把吵了多日的蘇煥與曹氏的爭執給摁平了,從昨兒下晌她到達之後到今兒早上,隔壁愣是沒再有動靜傳出來。

而吳媽買完菜回來打聽出來的訊息是,龐氏跟徐夫人居然還是一塊來的。

這事雖然出乎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以蘇徐兩家的關係,兩家夫人同時到來,不是約好的還能是什麼?本來她對這種事情不上心,但卻覺得凡事扯上蘇家,就不那麼簡單。

“走吧.”

徐瀾說著,遞了個不知自哪兒拿來的林檎給她,然後大步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