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運司從原屬皇帝直接管轄,逐步淪落到由外戚把控,最大原因之一就是各級職務均由顧家斟選派任。
多年來雖然兵權仍在皇帝手上,但漕運由於卡住了南北航運的命脈,各處也讓顧家一黨把得跟鐵桶一般緊,也未能奈何得了他們。
倘若他們之間當真勾心鬥角到了不惜栽贓陷害對方的地步……屋裡驀然一派靜默,不止是長纓在迅速梳理這個可能,霍溶也起身走到了窗下沉思。
“不管怎麼說,得先確定這件事與錢韞有無關係。
既然查到吳蒞頭上了,那就再往下查。
王照這邊你繼續盯著吧,今夜裡我也會讓人繼續上船潛伏,然後去貼身跟蹤吳蒞.”
稍頃,他轉身交代佟琪了幾句,又跟長纓道:“上次去的定旺號船塢與福字號商船皆與東瀛人有往來,船料的事不一定跟東瀛人有關,但至少說明興許有勾結。
你若發現了什麼,記得留意辯別.”
說到東瀛人,長纓又想起來:“上次在長興,被滅口在樹林裡的黑衣人,知道是什麼來路了麼?”
霍溶自茶杯後抬眼:“怎麼?”
長纓遲疑半刻,說道:“我總覺得這裡頭還有東西可挖.”
霍溶沉吟著,道:“目前還沒有線索,也許會是個懸案.”
長纓點點頭,沒說什麼了。
長興那事兒京師還沒有傳來定案的訊息,擾人的事情說起來其實還有一大堆,哪裡能這麼快全部解決。
她站起來,拿起解在桌上的劍退下。
走到門口正好遇見回來了的管速,不熟,她看了眼急匆匆的他便就出門了。
霍溶端茶望著她背影,直到管速躬身到了近前才看過來。
管速喘著氣道:“爺,周梁回來了!”
……長纓回到差房,蘇馨容還在等待。
問她霍溶找她幹什麼,看在公務的份上,長纓淺淺說了兩句,立在門下想了想,碼頭這邊實在無事可忙,便又著黃績牽馬,先回府去。
方才與霍溶把線索一理,她已覺得錢韞被栽贓的可能性頗大,漕運司由顧家把著這麼多年,這麼大的盤子,又涉及重利,沒有分岐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居然會有人直接把禍水東引到錢韞頭上,憑藉著錢韞背景,此人若不是有把握,那也是夠膽大的了。
而眼下除了她與霍溶這邊的進展之外,不知道徐瀾那邊又有沒有什麼突破?進府她把馬給了吉祥,周梁就邁腿奔了出來:“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