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吃完了,吃什麼面?”

盈碧因著此前出的差錯,如今做事已很小心:“奴婢反覆問了,但來人不肯說什麼事兒,只說姑娘去了的話,不會後悔的.”

長纓暗哂,待不理會的,半刻後又還是放下名冊,起身出了門。

到了當日與徐瀾吃過麵的麵館,人家果然已經在座,身上還是在碼頭時穿著的盔甲,頭鍪放在一邊,束起的濃密髮絲有些許幾根的凌亂,但這專注地埋頭開吃的樣子,卻看不出來什麼潦草的痕跡。

“手好了?”

她坐在對面打量他。

他右手上還綁著紗布,但舉起箸來已十分靈活。

霍溶埋著頭沒理她,似是沒聽見似的,直到把餘下半碗麵全吃完了,才舉杯漱口,掏出帕子來把唇拭了。

他抬眼望著她,麵館裡燈不是很亮,將她素日略帶英氣的五官照出幾分柔美,身板在夏裳之下也顯得有些單薄。

“漕運司的事有沒有什麼想法?”

他問。

長纓睨他:“霍將軍不是不讓我過問麼?”

“是不讓你過問,但問問你的想法並不妨礙我.”

“沒想法.”

她說道。

霍溶包容著她的小性子,語氣如常:“頭還疼嗎?”

長纓凝眸:“你找我來,該不會是為了嘮家常?”

霍溶打量她,道:“你這麼刁鑽,當初到底是怎麼活著出京師的?當年凌淵就算沒殺你,也應該把各處關口卡得死死的了,你莫非是插了翅膀?”

“吉人自有天相.”

長纓不想與他多說。

霍溶對著視窗抿了口茶,片刻道:“找你來是有點要緊事。

“我家裡最近催婚得急,咱們有現成的婚書,反正你也沒看上誰,要不要幫我這個忙,索性把這門給過了?”

長纓在桌面輕叩著的手指驀地頓下,隨後她以一種看痴傻兒的目光看過來。

霍溶卻氣定神閒,彷彿說的正是件再也正經不過的事情。

“霍將軍莫非身患什麼隱疾,娶親困難?”

長纓睨著他,從頭瞄到被桌子擋住了一半的胸腹。

“我五官端正,體格健壯,品行良好,愛乾淨,不打女人,沒通房侍妾,也不在外頭拈花惹草。

娶親不困難.”

“那你是逗我玩兒?”

長纓玩起了辮梢。

霍溶沒回答,舉箸夾了塊羊肉,慢條斯理邊吃邊望她。

長纓覺得好笑。

那婚書是她親筆簽下的沒錯,事發那段時間是有蹊蹺,很可能他沒騙她什麼,對此她也沒否認,但說到過門就過了吧?“聽說派來的欽差已經到湖州了,倘若來的是凌家的人,你怎麼辦?”

霍溶嚥下羊肉,緩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