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把手收回來,喝了口冷茶:“她怎麼樣了?”

“霍溶已經另請了大夫看過,應該無礙的.”

凌淵放下杯子,扭頭道:“著人去查盧恩與父親往來的詳情,然後把方才她說的原原本本寫信回去告訴母親。

“讓母親和頌哥兒去重啟父親的書房,仔細翻查線索.”

……佟琪以最快的速度進城帶來了汪大夫,診完後,結論與軍醫差不多,而後凝神半晌,提筆留了個方子。

霍溶付了診金。

汪大夫道:“尊夫人雖然勤於鍛鍊,肌體尚可,但心事太重,長久下去十分不利。

“這是散鬱化結的藥,好生煎服,回頭還需要再來診脈吃上幾副.”

霍溶對這聲“尊夫人”感到十分受用,另賞了二兩銀子。

汪大夫笑了下,攏手又道:“看二位還很年輕,尊夫人的脈象也不像生育過的樣子。

“若想早生貴子,除去得設法讓夫人放寬心來才好,還得另加湯藥仔細調養,目前這體質可懷不上.”

霍溶神情略顯僵硬。

隨後他擺了擺手,佟琪便又去取了五兩銀錠來。

佟琪著人去城裡抓最上等的藥材回來煎藥,霍溶回到桌前坐下,拿著先前反扣的書翻看起來。

從他的角度一抬頭就能看到床上熟睡中的她,屋角他已經點起了香,繚繚繞繞的,伴著徐徐吹進來的清風,安靜寧馨。

他凝神良久,舉著書靠入椅背,床邊靜守著。

“阿溶……”床上人有點不安,嘴裡在咕噥。

霍溶心念一動,旋即傾身握住她一隻手:“喚我嗎?我在.”

長纓將他這隻手緊緊攥住。

霍溶從未曾像現在這樣被她需要過,一顆心被春水包圍,歪身坐在腳榻上,再也不能挪開。

那會兒在山神廟裡,她就是這麼喊他的,阿溶阿溶,一天到晚在耳邊嘰嘰喳喳的,有了她,真是一點都不寂寞。

她夢見他了?還是想起來了?他將她散落下來的額髮輕輕撥開,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期盼。

“爺,沈家的吳媽她們都過來了.”

佟琪在門下咳嗽,委婉地使眼色提醒他。

他扭頭看了看,把手心裡的柔荑放進被褥,起身道:“讓她們進來吧.”

凌家離沈家這麼近,或許郭蛟去請大夫的時候吳媽他們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知道該怎麼登門來,可霍溶直接把長纓自凌家抱走,這前後一兩里路的距離,無論如何也會聽到動靜了!吳媽他們其實早就到了,只不過佟琪攔著,又說大夫正在看診,愣是拖到這會子才進得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