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應該為自己擁有官身而感到萬幸,既然凌淵不能知法犯法私殺官員之外,那麼她當然要利用好本職保護自己。

但這一切得在他不會公開她底細的前提下才能產生……這日大清早地踏出門口,剛要駕馬往碼頭去,卻見蘇馨容也跨出門來了,身上衣裳穿得齊齊整整。

長纓略想,才想起今日初一,正是例行集議的日子。

於是趕忙又著吉祥把馬牽了回去,又回房取上卷宗文書什麼的去往衛所。

漕運司的案子已經公開了有好幾日,至今還沒有正式集議過,今兒的議程註定要緊。

五月的朔日,清晨微風裡夾雜著槐花的清香,也有著讓人透不過氣來的悶熱。

長纓抱著卷宗匆匆地順著人流走在廡廊下,舉目望去毫無特徵可言的戎裝彷彿保護色,使她夾雜在人流裡也毫不起眼。

跨入門檻時裡頭正好有成隊計程車兵出來,她退後讓了一讓,攏手等著一隊人馬過去之後再進門。

隊伍最末尾的兩個士兵漫過視線,將要跨步,三步外的門框那邊,由郭蛟等護衛跟隨的凌淵就赫然出現在面前。

沒有了隊伍的阻擋,同樣穿著銀甲的他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出現。

四年時間能把昔日的嬌氣大小姐變成寵辱不驚奮力向上的女將軍,自然也能將一個當年還透著青澀、不假辭色的少年變成喜怒不形於色的侯爺。

眼前的凌淵跟印象中的他相比除去更冷凜了些,也多了些讓人無法抵擋的銳利的光芒。

長纓抱著卷宗的手指蜷縮了兩下,躬躬身子,垂下頭去:“侯爺.”

長纓在凌家十年,與凌淵同個屋簷住了十年,從來沒向他低過頭。

初初去到凌家那兩年她不知死活,也曾經去撩撥過成天板著個臉的他,但每每換來的卻是他的不耐煩。

長纓確實有點怕他。

她不怕姑母,不怕姑父,不怕凌家或凌家以外的任何一個人,但就是怕凌淵。

他太冷,太嚴肅,太一板一眼,太讓人不敢在他面前放開手腳了。

長纓並不想做個惹人討厭的人,如果實在是改變不了這一點的話,那就只好學會知趣點。

後來她不再去招惹他,幾乎沒有什麼交集的他們,也談不上誰跟誰賠禮這樣的話。

也許在她眼裡,凌淵比凌晏看起來更像一個“嚴父”。

所以偶爾她犯了錯,他會罵她,但也能包容。

比如秦家小姐欺負了她,他也會去讓人家賠罪,但回來同樣也會斥責她,去佃戶家接她的時候沒有一點好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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