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秀秀是個極大的目標,容易讓凌淵察覺痕跡,因此榮胤還遵守承諾將秀秀藏著,直到三個月後才將她接回府裡。
但是她相信以榮胤的能力,不可能會為了納個妾,而把禍水往自己身上引。
她即便離開了京師,也猜想到他一定能把自己撇開淨,不讓凌淵找到自己頭上來。
那凌淵這……凌淵冷眼望著她,又道:“以為我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嗎?”
長纓老實地沒再吭聲。
凌淵胸脯微微起伏,移目看向園裡的牡丹,他道:“回去收拾收拾,立刻回京師!”
長纓靜默,半晌道:“侯爺恕罪,我不回去.”
她怎麼能回去?怎麼有臉面對姑母的愁容?有臉面對昔年日日混在一處的凌頌凌述他們的目光?即便是能厚得起這張面,她這幾年打下的基業豈非全沒了?她回去眼睜睜看著他們走向末路嗎?再然後自己束手無策地也跟著再死一遍麼?“我的目標是建功立業,在我晉職成為真正有實力可證的將軍之前,我哪裡也不去.”
“那就把你當年那麼做的原因說出來!”
凌淵臉色倏然冷下,那忿而出口的語速,讓人相信這絕對已經在他心頭縈繞許久。
長纓腦袋頓時嗡嗡作響,迴避了他的目光。
“把頭抬起來!”
他在喝斥。
長纓不得不又抬起頭,把潰亂的神情袒露在他面前。
這簡直是要命的選擇。
如果京師那麼容易回去,她便不必把自己逼上從軍這條路。
倘若那真相有那麼容易說出口,她便不會眼睜睜看著姑母失望離去,看著自己沉陷在人人喊打的境地裡。
“你當年為什麼那麼做?理由是什麼?”
凌淵聲音微啞,正在追問。
長纓腦袋裡有擂鼓一般的聲音愈來愈響,愈來愈猛烈。
她感覺有沉重的巨木,像衝擊城門一樣正在一下下地衝擊著她心裡的堤防。
長纓眼眶終於酸出了溼意。
她吸氣搖頭:“求侯爺別問了,即便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的.”
她沒有被人利用,她清楚得很。
她活了兩世,能有什麼事情不清楚啊,是不是被利用,是不是跟那張婚書有關,她能有剝得了程嘯的皮的腦子,自然也就有反省回顧捋清楚事件的腦子。
可惜都不是。
她衝去尋找凌晏的時候,她腦子是清醒的,為什麼說那些話,她也是清醒的。
凌淵卻漠然垂眼,道:“你說,我信.”
長纓微怔,抬頭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