欄旁,郭蛟已在馬下站得筆直,手扶著馬背,面上未有丁點波瀾。

長纓定在那裡,看著這個從來不多話,當初在凌家奉命守著門口不讓她出去,卻在好幾次她都想偷偷溜出門去玩的時候仍然還是會盤著手仰臉看天空,假裝看不到她這小豆丁溜過去了的郭蛟。

她嚥了口唾液,背轉身來。

……衛所的議廳裡,氣氛持續凝滯。

譚紹嘗試了幾次尋找話題,都在三兩句後告終。

唯獨看上去不受影響的只有凌淵,再有一個就是霍溶。

譚紹周旋不了,又不便主動提出出門巡視中斷這場尷尬,便只好使眼色命不斷地續茶添果子。

大約走了有兩三輪茶,門外由遠而近響起了腳步聲,到達門下又快步進了屋,這才算是劃破了一屋的寧靜。

眾人齊目望去,只見郭蛟直接走到凌淵身邊,湊上去說了幾句什麼。

隨後,又有腳步聲自外傳進來。

一直支著肘未語的霍溶聞聲朝外,眼眸裡忽而閃出了銳光。

來的人是佟琪。

佟琪跨進門檻,拱手行了個禮,然後朗聲道:“回將軍們的話,碼頭方才有在押的犯人突然逃跑,沈將軍聞訊,已即刻率人追趕去了。

“沈將軍說,承蒙侯爺及譚將軍齊大人的厚愛,基於她官職在身,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因此,等差事完了,再來拜見侯爺.”

凌淵邊聽邊抬眼,目光如矩,看向霍溶。

霍溶眼裡那抹銳光不知何時已經熄去,他仍是自如地坐著,巋然不動,穩如雄踞一方的林中之王,仿如這一切變故跟他絲毫關係都沒有。

議廳裡先前緩和了那麼一絲的氣氛瞬間又凝滯起來。

仔細品品的話,也許還會發現比起先前來更加讓人難受了。

“霍將軍好謀略.”

凌淵緩緩道。

霍溶受傷的右手虛撐在膝上,手指輕輕地叩著膝蓋,揚了唇道:“承讓了.”

議廳內再度響起一片倒吸氣聲音!霍溶不過是個三品昭毅將軍,放在南康衛是算拔尖的人物,可在武寧侯面前……他到底哪裡來的膽子,不但是敢跟凌淵正面槓,且居然還敢這麼氣勢奪人地回話?不想混了嗎?!(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