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確定.”

徐瀾撫了撫額,“她讓我保重。

我總覺得她像是琢磨到了什麼一樣。

母親,皇上調我進京,還讓您和妹妹也過來,是把我當成‘質子’了吧?”

“不要瞎說.”

徐夫人截住他話頭,目光端凝而沉靜。

徐瀾屏息半晌,垂眼望著地下:“父親奉旨東去,我卻被當成了‘質子’,倘若父親有個閃失,我們徐家自然也不會忍氣吞聲。

“如果可能,母親還是在信中奉勸父親爭取早日回來吧,長纓很快就要成為楊家人,而我不想有朝一日,跟她成為對立.”

他站起來,走到門檻下,又道:“我都已經努力放下她了,至少,也別讓她成為我的仇家.”

吳彰是東宮和顧家的人,徐耀跟吳彰頻繁接觸瞞不過別的人,至少如今長纓就知道了。

替皇帝辦事的徐耀難保不會淪為楊家父子奪權的犧牲品,倘若真是如此,皇帝便成了他徐瀾的仇人,而徐家自然不會愚忠,那個時候,晉王府自然也會是他的敵人的。

那自然會是魚死網破的局面。

他當然是不想,於是唯一的辦法,便只能是讓徐耀平安脫困。

徐夫人默片刻,放下筆:“你是因為反感當這個‘質子’,還是為著她要成親了而浮躁?”

徐瀾看著地上的影子,沒出聲。

也許浮躁也是有點吧,但又不至於令他藉此仇視楊家人,還是被當質子更讓苦悶。

不自由和被束縛的感覺,越發讓他感到不耐。

如果不是身為徐家子弟所受的限制,他跟長纓的結局,是否會不一樣?如果他能像楊肅那樣豁得出去,也許他也有可能打動得了她?當然,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可是,他不能確定將來再遇到喜歡的人,是否會有更好的情況。

萬一,還是需要在家世上做選擇呢?他回頭看了眼燈後沉靜的母親,最終什麼也沒有說,跨出門。

……關於晉王要與沈將軍聯姻的訊息鋪天蓋地,榮胤走在衛所裡都能耳聞。

巡視了半圈他遇見正下操回來的年輕將領,悶頭路過似沒有發現他的樣子,他扭頭一看,是徐瀾。

他停住腳,讓身邊副將喊他回來。

徐瀾折回來,恭謹施了禮。

榮胤問了幾句軍務,而後道:“沈將軍婚期定了麼?”

徐瀾雖有心事,倒還是知體面,想到凌家跟這位的淵源,他也就不覺他這問題問的突兀了,笑道:“據說沒定。

不過看模樣應該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