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蟬愕然,自言自語地嘀咕:“這是什麼啊,易碎品嗎?”所以需要在外面包裹一個盒子,以防開鑿的過程中損壞裡面的東西?
陳小音嚥下嘴裡的肉包子,驚奇地盯著她手裡的小盒子,跟自己以前見過的文物盲盒都不一樣。
“怎麼還有包裝盒?我看我男朋友開出來的彩琺琅花卉瓶子都沒包裝。”陳小音聳聳肩膀,“結果可想而知,由於他下手粗魯,瓶子碎了。”
梁蟬轉了一圈盒子,找到開口的方向開啟,呼吸一瞬間停滯。
與之相反的,陳小音則是倒抽了一口氣,差點被嚥下的食物嗆到。
哪是什麼文物盲盒,盒子裡是一枚鑽戒,不是多麼浮誇的款式,非常簡約精美,八爪形的戒託嵌著一粒純淨閃亮的鑽石。
盒子裡還有一張捲起來的小紙條,梁蟬心臟跳得飛快,指尖微顫拿出來,一行熟悉的字出自蔣祈樹之手。
【梁蟬,你願意嫁給我嗎?】
知道她不喜歡萬眾矚目的場合,斟酌再斟酌,蔣祈樹最終選擇用這樣一種隱秘的方式向她求婚。
由她親手拆開的盲盒,是他送給她的驚喜。
可就是這樣沒有圍觀群眾、沒有鮮花環繞和單膝下跪的求婚,讓現場唯一的見證人陳小音感動得一塌糊塗,她捂著嘴不停地低呼:“天哪,天哪……蔣祈樹真的太會了。”
她好奇去看梁蟬的反應,梁蟬已經傻掉了。
陳小音輕輕地問:“你要答應他嗎?”
梁蟬保持一個姿勢呆坐許久,像是下定決心,仰起頭看著陳小音,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還記得當初你帶我去的那家文身店嗎?”
她不記得路了,店名叫什麼也忘得一乾二淨。
陳小音摸了摸自己鎖骨處的小玫瑰文身,回憶了下,不太確定地說:“好像記得,你要幹什麼?”
“可不可以再帶我去一次。”梁蟬提出要求。
陳小音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不妨礙她滿足她的要求。她火速解決完早餐,化了一個美美的妝,跟梁蟬一起出門。
她們坐在計程車上,梁蟬開啟微信,看到蔣祈樹給她發的訊息。
蔣祈樹:“給你的畢業禮物你拆了嗎?忘了跟你說,那塊石頭是要用裡面帶的工具砸開的,你當心一點,別傷到手了。慢慢來,不著急。”
梁蟬一個字一個字看完,抿著嘴角也擋不住笑,他說不著急,可字裡行間分明透著緊張的期待,恨不得她立刻看見那份禮物。
只要不是面對面,梁蟬撒謊就不會露出馬腳:“昨晚睡得太晚了,剛醒來,還沒來得及拆開。”
那邊的人沉默了一會兒,回了一個“好的”。
梁蟬低下頭,眉梢也染上笑意,應當不是她的錯覺,這個乾巴巴的“好的”充滿了某個人的無奈和焦灼。他今天一整天肯定無心做別的,直到她拆出禮物、給出答覆為止。
陳小音被她喜上眉梢的模樣吸引住目光,盯著看了幾秒,悠悠地開口:“你和蔣祈樹談了三年多還這麼膩歪也是少見。”
梁蟬收起手機和唇邊的笑容:“你怎麼不說你和你男朋友談的比我們久。”
“那不一樣。”陳小音雙手環胸,哼了一聲,“我們鬧過幾次分手,最久的一次三個月沒說過一句話,差點掰了。”
梁蟬默默地想,她和蔣祈樹其實也鬧過分手,只有那一次。因為他吃邵霖風的醋,以為她要離開他。
*
上午的陽光燦爛歸燦爛,沒有午後那麼暴烈,斜斜地照在巷子口。旁邊一位阿姨坐在遮陽傘下捧著手機刷影片,面前一臺白色的冰櫃,上方擱置一個籃筐,裝著各式各樣的飲料空瓶。
計程車就停在巷口,不再往裡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