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冒出一個疑惑,這對新人也太不搭了吧。

畫面一轉,是大學新生入校第一天,女生穿著白色T恤、揹帶牛仔裙,拖著行李箱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樹上的蟬鳴陣陣響起,被極好的音響裝置傳到影廳的每個角落,帶領影院的觀眾回到烈日如火的夏季。

蔣祈樹不老實,脖子往梁蟬那邊一歪,嘴唇擦過她耳際,努力做個有素質的電影觀眾,不打擾其他人,嗓音很輕很輕地問道:“你選的……愛情片?”

梁蟬手掌貼上他額頭,他受寵若驚地怔住,因為她平時很少主動跟他有親暱的舉動,心裡樂開花的下一秒,她手下一用力,把他的腦袋推了回去,並附贈一個警告的眼神,不要打擾她看電影!

難道不是他在車上意有所指地問她,你覺得小情侶在一起適合看什麼型別的電影?

她按照他的潛臺詞選了愛情片,他又反過來明知故問,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所謂的陽光正直好少年的形象都是假的。

蔣祈樹拉回放在梁蟬身上的注意力,投入到正在播放的電影上,手指拈起一顆爆米花丟進嘴裡,時不時給梁蟬喂一顆。

她沒拒絕,他就投餵得特別歡快。

一場電影結束,大半桶爆米花進了梁蟬的胃裡,她摸摸小肚子,有些撐了。

影廳裡亮了燈,她的小動作被照得一覽無餘,蔣祈樹自然沒錯過,以為她是怕胖,他握住她的手,前後搖晃著說:“你很瘦,多吃點沒關係。”

梁蟬慣常沉默以對。

來到電影院外,天色還早,下午熾熱的太陽跟電影裡的開學日一模一樣。蔣祈樹抬起一隻手擋在額前遮太陽:“你在陰涼處等著,我去把車開過來。”

梁蟬站在臺階上,後背還能感受到從電影院大廳裡吹過來的絲絲涼氣,很舒服。

她看到蔣祈樹的車緩緩開來,經過一個扛著糖葫蘆的小販,他停下車,從車上下來,在那一堆鮮紅的冰糖葫蘆裡挑了一串草莓,遙遙對著她這邊晃了晃。

影院臺階下突然引發一陣騷亂,一對中年男女在吵架,目的是爭奪孩子。

只見那個五大三粗的男子一把奪走婦人懷裡的孩子,對著她冷眼怒喝:“你想幹什麼?離婚了法院把孩子判給我了,你憑什麼偷偷把小寶帶走?你當初出軌背叛我的時候有想過今天嗎?從今往後你別想再見到兒子!”

小孩子哇哇大哭,伸手要媽媽,路人紛紛投來八卦的眼神。

婦人驚惶得目眥欲裂,大喊道:“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你把孩子還給我。”

“說了跟你一刀兩斷,別再來糾纏我和小寶了。”男人甩開她的手,抱著孩子大步跑向不遠處停的一輛銀灰色小麵包車。

婦人慌了神,一邊追一邊呼喊著向周圍的路人求救:“有沒有人幫幫我,他是來搶孩子的!我根本不認識他!他搶走了我的孩子!”

行人猶疑地觀望,遲遲沒有行動,婦人眼看著孩子被抱上面包車,車門即將關上,徹底絕望了,哭喊聲撕心裂肺:“我的孩子!你還我的孩子!”

一道挺拔的身影逆著人群邁開長腿奮力朝麵包車追去,車門關上的前一秒,寬大的手掌橫插過去擋住門,另一隻手扣住了車把手。

隔著重重走動的人影,梁蟬認出追上去的人是蔣祈樹,也反應過來這出戏可能是人販子的慣用伎倆,慌亂地拿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在電話裡跟接線員說出具體位置和發生的情況,梁蟬再抬頭去看,一顆心像從萬米高空垂直墜落。

那輛麵包車猛地撞上車門,在老舊的街巷如一頭獵豹,橫衝直撞地駛向未知的遠方,而蔣祈樹還死死地抓住車把,半個身體掛在車門上,像一隻麻袋被拖行數米。麵包車開出蛇形路線,目的就是甩開他這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