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也不會答應容家兄弟來訪師學業。但別人看不透,容嫣明白。兩個不和的人,面上再如何融洽,氣場都是相排斥的。

所以除了青窕,她儘可能地少接觸淮安伯府。

不過弟弟來宛平這件事,知道徐井松為的不是自己,但她還是應謝他,畢竟來的人都姓“容”。

容煬是個懂輕重的孩子,即便再思念姐姐也明白哪個更重要。只有課業長進,學業有成,他才能擺脫如今的困頓。

於是,比起兄長容煥,容煬似乎更重視這次機會。要知道翰林學士可不是誰都能請得了的。他的一句話,一個觀點,許就是下一場科考的題眼。翰林院是“清華之選”“儲相之地”,離國家最高政治中樞——內閣僅一步之距,針對時論,沒有比他們分析更透徹的了。

弟弟來了,容嫣心情明朗許多。為了讓他安心學制藝,容煬忙時,容嫣便到淮安伯府來看他。這倒是成全了青窕,孕期情緒起伏不定地,總想有個貼心人陪她聊聊,巴不得見天見到表妹,便打趣道:“我這是沾了表弟的光啊。”

容嫣婉笑。

不過“沾光”的,可不知她一人。

容煬來的第二日,在淮安伯府,容嫣終於見到失蹤了好幾日的虞墨戈了——

容煥心裡清楚,自己能來拜師是沾了堂妹的光,故而對容嫣沒有在通州那般冷漠,還算客氣。

然十四歲的容爍是萬氏的小兒子,自小嬌慣,許是聽多了母親對堂姐的抱怨心生不屑,可畢竟是客又受了兄長叮嚀,不敢放肆,見了容嫣彆彆扭扭地。

不過兄弟二人見了虞墨戈,聽聞他是英國公家三少爺,笑臉相對,極是恭敬。

瞧他們那逢迎的模樣,容嫣心裡便懊糟。她是想和他們劃清界限了,可在外人眼裡,到底他們還是一家人。

不過好在容煬是個志潔端正的孩子,這就夠了。

徐井松道難得一聚,不若邀徐先生大家同去大書房聊聊。容煥陪笑應和,兩個小的自然聽兄長的,而虞墨戈——不經意地瞥了眼容嫣,慵然點了點頭。

臨去前,容嫣囑咐弟弟,等他結束回容宅吃晚飯,便陪著青窕去後院看瀾姐兒了。

到了後院,小丫鬟道,三小姐帶著小小姐去了伯夫人那,要歇了晌再回,姐妹二人便在遊廊裡散步。

聊了會,青窕神情踟躕,偷瞄了眼表妹,咬了咬下唇試探道:“……你表姐夫去容府,容老夫人問及你了,還道了些……秦府的事……”

容嫣攙扶她的手微頓,隨即平靜道:“嗯。”

見她無甚反應,青窕接著道:“……你離開通州後,郡君去了容府……和老夫人打聽過你……瞧這意思是捨不得,可這話始終也沒點透,倒惹得老夫人動了心思。你祖母的脾氣你也清楚,怕是她和井松說了什麼,讓他勸你回去。若他真的勸了,你可不要氣……他這人也是,怎偏就不順你意……上次陳侍郎的事就夠惱了……”青窕眉越蹙越深。

容嫣算明白徐井松為何會去容府了。他一個武將何嘗聽他喜過丹青,到底還是懷了私心吧。不過表姐真心待己,容嫣不會告之徐井桐的事給她添堵。於是笑道:“安心,我不會氣,他也不過是給祖母傳個話而已。”

說著,神情微斂,又道:“我和郡君許是投緣吧,從入了秦家門,她便待我如親孫女,甚至比待秦晏之還要好。我病的那些日子,她日日為我求佛,說句不好聽的,她比我親祖母還要親。可就算她來了也說明不了什麼,秦晏之若是聽她的,當初也不會同意和離。祖母動心思也不過是她一廂情願。我不會回去的,即便是秦晏之來了我也不會回去,更何況他也不會來……”

容嫣這話出口,青窕一口氣算鬆了。看似她在埋怨自家夫君,其實還不是在探表妹的口風。她是想表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