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正是他小子嚴璿承父志,為其洗冤的同時支援陳湛。

可終究寡不敵眾,陳泠繼位,朝廷把控在邵貴妃與首輔的股掌中。再後來,首輔乾脆獨攬朝政,小皇帝也成了傀儡……

嚴璿依舊抵抗,被抓入詔獄,死而不屈……

不過這都是五年後的事了。如今的嚴璿,還是那個和父親較勁叛逆的紈絝公子。

所以他本質是純正的,胡鬧無非是對家族束縛的一種反抗。可他畢竟年少,易衝動,這輩子虞墨戈不想他再莽撞地走上那條不歸路,他要幫他,於此同時也是幫自己。

虞墨戈話出,嚴璿識趣不問了。不過貪墨之事,還是得告訴他。

“都察院和兵部查出來了,虞晏清貪墨軍餉證據確鑿,他本是想借你做替罪羊,畢竟你曾任大同總兵。可你沒回,他套不出線索也尋不到你的銅章,便尋了曾經的參軍和把總作了偽證。

“然左僉都御史竟也得了份證據,他一向秉公做事,連首輔都不懼,與我父親竟把虞晏清偽造的證據全部查了出來。於此,就是皇帝想保他,怕是也保不了了。”說著,嚴璿咧嘴一笑,“我還是第一次見父親這麼順眼。”隨即朗聲大笑起來。

可笑著笑著,又被虞墨戈的話給冷了回去。“皇帝保不了,不等於首輔保不了。”

“別說,這事還真就壓在首輔那,拖了許久了。也不知他何意,難不成他想保英國公府。”

他當然不會保,但他也不會讓英國公府出事,因為這個坑便是他挖的。

他是兵部尚書,軍餉都是由九邊督總上報兵部,由兵部向戶部申請批款。虞晏清貪墨吃空餉,他如此精明的人豈會不知?他是深知虞晏清的貪,放開著讓他吃。目的只有一個,藉此掌控握有兵權的英國公為己所用。

這都是前世虞墨戈因這樁貪墨安入獄後才想明白的。

當可不能上兩次——

“暫且不用管他們了,此事到此為止。倒是你,春闈在即,你可都準備好了。”

“誒——”嚴璿懶洋洋地哼了聲。自小生活在官宦世家,生下來這個話題便黏在身上甩都甩不掉。不提父兄長輩,便是前朝祖上都是為官的,嚴璿就是厭惡這種既定人生才會放縱自我,怎地連虞墨戈也跟著世俗起來了。

“咱倆之間可不存在這個話題,除非你這個武將何時也考了文舉,不然別跟我提這話!”

虞墨戈無奈而笑。

有些人對科舉避之不及,而有些人還在為之努力……

容煬晌午回容宅陪姐姐吃飯。飯桌上,容嫣一直舒心地盯著弟弟,時不時地給他夾菜,照顧他用餐。

血緣這事很奇妙。容嫣穿來便在秦府,和這個弟弟基本無甚接觸,還是她病重,家人以為她大限將至才喚容煬來看她,那時候她連眼皮都睜不開了。

可如今骨子裡就是有種衝動想對弟弟好,見到他便莫名地親近。這是原身對弟弟情感的延續,就她而言她也想對他好,畢竟這是她在世上最親近的人了。

她疼弟弟,弟弟自然也疼姐姐。見她只顧看著自己,也勸她多吃些。

“姐不餓,姐就想看著你吃。”容嫣一臉的滿足。

其實也真是吃不下了,早飯被餵了那麼多。

容煬和姐姐在一起也心情極好,胃口頗佳,吃了口醬香的紅煨肉對著姐姐笑了,目光掃到姐姐頸脖,笑容突然凝住——

“姐,你脖子怎麼了?”

容嫣下意識摸了摸,恍然察覺應是虞墨戈留下的吻痕,拉了拉衣領道:“沒事……貓撓的。”

見弟弟狐疑地盯著自己,容嫣忙給他端了杏酪。“喝點甜杏酪,潤肺生津的。知道你喜歡奶香特地給你加了羊乳。”

杏酪哪止得住好奇心。容煬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