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敬忠想到鳳陽已經落入闖軍手中,而林東在正月十四那天還沒得到秋糧入庫的憑證,只要他拿不出秋糧入庫的堪合,便可藉此名目治他一個私吞秋糧的大罪。

要知道在明朝私吞秋糧那可是大罪,甚至可以殺頭。

林東冷眼看了劉敬忠一眼道:“秋糧我自然送到了,託劉縣丞洪福,朝廷見我押運秋糧有功,特賞賜我一個千戶軍官的職務,我今天來順便把秋糧押送的勘合一起交還,交了公差我也好輕裝上陣不是。”

“林東,你……”劉敬忠差點被氣的吐血,面色漲的通紅,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毒計竟然成全了林東,還給他弄來一個千戶軍官的軍職,這不是給別人做嫁衣麼?

要知道千戶軍官可是正五品,而馬縣令還是個七品,也就是說現在的林東比馬縣令的職位還高,要不是明朝文貴武輕的話,馬縣令見了林東都要行禮。

見劉敬忠目光望了過來,馬縣令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一無所知。

“林千戶,你說你已經將秋糧入庫,就是不知這堪合可曾按照要求辦理了手續?”劉敬忠還不死心,按照明朝秋糧入庫的規定只有蓋上大印才算完成了任務,當即陰陽怪氣的說道,如今他已經徹底和林東鬧掰,索性惡人做到底。

“這個自然,縣尊請過目。”林東說著將勘合拿了出來交給馬縣令說道。

馬縣令接過林東遞來的堪合一一核對,果然是鳳陽府秋糧入庫轉運使的大印,當即微微點頭道:“既然堪合已經交還,你這趟差事也算完成了,按照朝廷制度,你可以到庫房領取相應的補貼。”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大印……”說到這裡劉縣丞心中一驚,慌忙住口。

林東冷笑一聲,心道:你當我不知道你暗地裡搞的小動作麼?別讓我逮住機會,否則一定讓你知道有些人是不可得罪的。

待馬縣令登記在冊,又將秋糧押運完成的憑證交給自己,林東才微微點頭道:“如此在下就不客氣了。”

“林千戶果然了得,鳳陽城大亂,竟然還能順利拿到堪合,真讓人佩服,失敬失敬。”劉敬忠臉色變了幾變,知道無法將林東弄死,當即冷冷的道。

林東含笑道:“劉縣丞過獎了,林某還有軍務在身,就不多留了,在我離開之前有句話送你:以後找別人麻煩時,還是先打聽清楚再說,別大雁沒打到反而啄了自己的眼睛,告辭。”

劉敬忠只恨得牙癢癢,這林東也太囂張了,竟然敢當著縣令大人的面威脅自己。

“縣尊,這林東真是太囂張了,應該治他個大不敬之罪。”劉敬忠惡狠狠的說道。

“哼,人家乃是正五品的千戶,而我不過一七品縣令,怎麼治他之罪?”馬縣令雖然昏聵卻不傻,林東短短兩月便得了個千戶軍官的軍職,身後指不定站著什麼人,自己憑什麼為了一個小小的劉敬忠去得罪他?

“縣尊!是我僭越了,還請縣尊大人恕罪。”劉敬忠剛才太過憤怒以至於失去理智,如今回想起來大覺自己不該,慌忙告罪不已。

畢竟自己還要在馬縣令手下討生活,這馬縣令雖然昏聵,卻也不好得罪的。

劉敬忠回到家中,氣不打一處來,立刻令人將李巖找來。

要說這李巖也真是倒黴,兩次提供的情報都出現了偏差,以至於劉敬忠屢屢吃癟,如今又讓他顏面盡失,放著是誰都不會讓他好過。

於是,李巖剛剛來到劉府便被劉敬忠的家丁抓起來,一陣毒打之下把李巖打的鬼哭狼嚎,要是林東看到的話,指不定要高興成什麼樣子。

“李巖,這就是你辦的事?”劉敬忠一邊鞭打還一邊痛罵。

“縣丞大人,小的真的看到闖軍搶走了大印。”李巖不斷嚎叫。

“還敢嘴硬,看我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