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成劍元的劍修三尺,寒廩甚至夠得著她的衣角。

這道作為後手的併火火牆根本沒有起到抵擋的作用,便被寒廩本體隔斷,霎時被剖為兩半,她眼中滿是亮白色的飛雪,只覺得脖頸上一涼。

“噗!”

頸間鮮血噴湧而出,郭紅瑤的瞳孔瞬間放大,優美的脖頸被一劍斬斷,紅血沿著劍刃噴湧了一段距離,這才掉頭往脖子中鑽去。

“嗡!”

這一劍來得太快,郭紅瑤身上的寶物甚至不曾反應過來,她的腦袋離了頸,頸上的護體玉珠這才來得及運轉法力,將劍彈開。

郭紅瑤眼中的詫異和失措還未消散,李曦峻的劍法迴轉,劍上飛出三道雪光,洋洋灑灑,往她身上刺去。

三道靈動狡猾的雪光跳出,往郭紅瑤的氣海、昇陽、巨闕三處游去,郭紅瑤的腦袋尚在半空,好歹是反應過來,手中長令向前去擋。

她銀牙緊咬,唇間的血升為灰火,順著郭紅瑤的吐息向前,這灰火相較之前濃郁了數倍,氣焰滔滔,往那三道流光上迎去。

可三分月流光本就靈動狡詐,繞了一圈,躲過這灰火,鏗鏘一聲撞在她護身的保命光華之上,一時間冰雪破碎之聲連連炸響,她項間的玉珠時明時暗。

“幸好!”

到底是郭紅瑤的家世救了他一命,劍元級別的三分月流光已經能夠斬滅絕大部分的法術,可赤礁島給嫡系保命的寶物硬是擋了下來,甚至猶有餘力。

而郭紅瑤終於有機會把腦袋安在項上,脖頸接觸之處霜雪遇到併火發出的白氣呲呲作響,手中的併火令飛出的灰火環繞著她的脖頸,把她的腦袋固定住。

“該死!”

郭紅瑤後知後覺地慶幸起李曦峻修行的是『寒炁』,如果是換個金、土一系,她絕對沒有這樣容易能安上自己的腦袋。

怨毒之色在她的眼中浮現,郭紅瑤迅速伸手去摸腰間的儲物袋,腦海中突然疑惑起來:

“如此長的時間給我反應…他在作甚?”

她的靈識全都在運用灰火去驅趕這三道像成了精一般的劍元,只好用目光愣愣地望去。

海上滿天飛雪。

面前的白衣男子長劍斜指,那把冰寒如雪、略顯纖細的長劍上明亮得可怕,一寸一寸發出讓人睜不開眼的劍光。

一片片飛雪正從空中落下,每一片撞擊在她護身的靈罩上都發出鏗鏘的碰撞聲,如同大雨敲瓦,叮叮咚咚,那三道流光如同水中游魚,在這漫天的飛雪劍氣中時隱時現。

可她已經沒有心力去管這三道流光了。

李曦峻的長劍已然落下,郭紅瑤顫抖的手中捏著一枚符籙,眼中白茫茫,什麼也看不見,唯獨一片雪白,酷烈飄颻。

她手中的符籙法力注入了一半,昇陽府中湧起一道劍光,將她的法力運轉打斷,那張亮起一半的符籙就這樣躺在郭紅瑤手心,微微閃著光。

郭紅瑤只覺一股寒意在心口跳了跳,耳邊一片支離破碎聲,寒廩的劍尖抵在自己眉心,寒意凍得她瑟瑟發抖,意識卻一點點模糊下去。

鮮血從她的口鼻之中湧出,卻根本沒有化為併火的跡象,而是順著她姣好的臉頰往下淌,李曦峻正正站在她的三尺之外,白衣飄飄,郭紅瑤眼前慢慢暗淡下去,突然明白自己錯在何處。

“不應手忙腳亂接回首級,應當先遠離才是…”

李曦峻看著她一點點閉上眼睛,手中的劍倒轉,歸入鞘中,發出一聲清脆的輕響,拎住軟倒下來的郭紅瑤。

“如此幼稚,如同毫無鬥法經驗過的孩童,太大意了,到底是紫府手段,還是此人本就愚蠢若斯……”

郭紅瑤再怎麼不得意,好歹功法和法術的品級放在那,李曦峻修成劍元,已經有斬殺她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