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雄山居高臨下,直接威逼洛下平原,顯然非同尋常,幾個和尚皆有面色變化,聽著江頭首道:

“大欲道與大慕法界兩家安排好了,鉗制此地…而洛下諸地的世家…亦不能袖手旁觀。”

他轉過頭去,看向宗嫦,道:

“這就要宗大人多費心了!”

一聽要同那些世家打交道,宗嫦面色不大好看,這事情本該是公孫碑來做的,可如今這真人受傷不淺,自然落到了她身上,縱使萬般不願,也只能淡淡地應了。

這才見大慕法界的閣樓微微閃動,下方的和尚雙手合十:

“宋國也隕落了不少真人,都是有分量的,也沒有繼續打下去的精力了,將姿態擺足了,他們不會繼續北上。”

“只是…那魏孽…”

此言一出,整個朝堂都安靜下來,各家有各家的複雜面色,一時間竟然無人開口,只有明孟裝模作樣地嘆氣,苦叫著打斷道:“各位還是叫魏孽麼?叫魏王會不會好些?”

“俺師兄方才重傷,我眼下就要上去阻敵了,下個又會到誰家!積點口德為好!”

這話嗆得大殿中又是憤怒又是無言,那上首的帝王不知所措,看看東,再看看西,良久才見到江頭首面色陰冷地站起身來,罵道:“你你你…你蓮花寺最無口德,敢在這裡諷刺起我們來了!”

明孟嘆了口氣,道:

“如何談得上諷刺,是那魏王…”

“是魏孽!”

江頭首怒不可遏,一口喝斷他,嚇得那重重簾子後的帝王渾身一震,發起抖來,明孟只仰天長嘆:

“大人遏制明陽之決心,晚輩敬佩不已!”

江頭首可沒想過做明陽之敵!如同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面色大變:

“血口噴人!”

明孟聳肩:

“那還是叫魏王罷!”

……

天空之中的暗色迅速遠去,密密麻麻的兵馬陳列在地面上,這片山林四境是血,青年踏著真炁之光向前,目光帶著一絲複雜:‘白鄴之地,也是元氣大傷了。’

徐國之地,古稱江淮,如今也稱三江、三溪,當年的濁殺陵之變毀了白江,如今趙宋兩國三易白鄴,人口十去六七,竟然是最後收復的白海還有些人丁。

‘江淮終於有了歸屬…卻叫故國之地,遍地殘垣。’

李絳梁踏空而行,一路匆匆而過,很快到了那殘山之上,自己的兩位兄長已在熊熊水火之中端坐山間,一人包紮腰腹上的傷勢,一人擦去劍上的鮮血,竟然分外和諧。

諸神通攻克各處山門,兩人的兵馬則進入了白鄴,江淮陷落,此刻連摩訶都自身難保,更遑論憐愍?自然是走得乾乾淨淨,任由他們席捲。

這場鹹湖之戰,兩兄弟非但沒受什麼大傷,還依靠著手上的水火各有斬獲,又攻克諸地,此刻在此歇兵,難免有些志得意滿的味道。

“兩位兄長!”

見了李絳梁,李絳夏起了身,笑起來,道:

“四弟可是有好訊息了!”

李絳梁笑道:“鏜刀保住了!”

兩人都是常年帶兵的將領,自然明白鏜刀山這一處關隘有多重要,皆有了笑意,李絳梁卻憂慮重重,抬眉道:

“父親的傷勢如何了?”

此言一出,兩人皆是一愣,李絳壟組織了言語,道:“聽聞魏王在稱昀又斬了一位摩訶,應當無大礙。”

李絳梁鬆了口氣,聽著兄長追問道:“宮中有何命令?”

李絳梁向著兩位哥哥點頭,面有喜色,道:“鏜刀已經守住,白海平定,稱昀、白鄉等地見了魏王之威,望風而降,唯有山稽負隅頑抗而已,我受了命令,請諸部在白海齊聚,整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