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明聽到此處,算是明白了,心中暗贊:‘原來是一同處置,不去兩家求的打算!’

箕安這打算可以說是極為完美,李曦明如今的丹道不僅僅海內知曉,東海也算聞名,放在天下都算得上前列,而離火明陽親切,離火修士既煉不成丹,自然是找他這個明陽最合適!於是笑道:

“前輩手上可有丹方?”

箕安眼中仍有忐忑,雙手一合,道:“是有幾份,只是一些散方藥方,卻都配不上這等靈果…在老夫看來,必不能使其藥性拆開了,要蘊合為一,作一枚玄丹才好!”

李曦明料想他有這話,李絳遷卻笑起來,道:“這麼說來,真人用一火一器換了我家功法,又以【離泗杏果】換我家道統,可性命感應術也好,離光妙法也罷,豈止一枚靈物?尤其是這性命感應之術,高貴玄妙,老前輩要過參紫,大可用於參考。”

李絳遷仍嫌不夠,話卻說的好聽,讓箕安斟酌起來,這新晉的真人又開口:“不如這樣,離光妙法便由我自家藏著,只交付給前輩一份性命感應之術,也成全我家道統私藏的一分念想。”

箕安其實不甚在乎換到手多少術法,自然鬆了口氣應下來,可眼前的青年放了這一馬,卻又抓起另一件事來:“而煉丹又是另一回事,君臣佐使,諸多靈資,前輩仍需取來不說,既然是煉了一枚大丹,更辛苦我家長輩…”

李絳遷說得隱晦,可暗指煉丹之中的路數——一爐丹藥,煉丹者通常是要扣押一兩枚的,既然成了獨一枚玄丹,這一兩枚便無處去補!箕安一大把年紀了,自然不可能聽不懂,雙眼灼灼,有幾分不驚反喜的模樣,答道:“如果是能成就一枚玄丹,我必不吝嗇答謝!”

李絳遷掛了一絲笑容,道:“有道是:【官俸充盈,碩鼠不竊】,前輩既然取了【離泗杏果】給我,將來大有用到前輩經驗的時候,人情歸人情,也叫前輩放心些。”

箕安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來,掃了他一眼,暗暗驚歎,明白他的意思。

真要計較起來,李氏是可以在丹藥上做文章的,一份靈果投入下去,暗暗煉成子母丹,自傢俬藏下來一枚小的,把餘下一枚用來欺瞞他……把所有靈資靈物融成一丹極難,分作兩枚反倒煉起來更容易!只要手段做得完美,他也看不出些什麼,李曦明丹道又高超,有大量的佐藥輔助,恐怕服下去也辨別不出來!

這其中的勾當,連李曦明一時都沒有想明白,可李絳遷當家作主的時間極長,散修族修之間的各個齷齪手段學了個十足,可謂是遊刃有餘,笑盈盈間便點明瞭。

箕安生怕去江南沾了因果,大機率是不能眼看著這枚丹藥出爐的,寧願對方多開口要一些,也不願意自己餘生僅存的這一次機會毀在對方的貪婪上,聽了李絳遷點明這一絲嫌疑,又有以他為未來突破參紫借鑑的意思,疑慮盡消,讚道:“貴族行事…我是放了一萬個心!”

李絳遷笑而不語,明明才新晉了紫府,用不著什麼信誓旦旦的話,卻在博弈之中隱隱佔了上風,讓箕安撫須點頭,心甘情願地道:“我也與殿下談明白了,這爐丹藥的佐使自然是我去尋…我也早有些準備,指不準掏空我畢生積蓄,可老夫空活至今,還有些人脈在,四處湊一湊,尋出二三份靈資作抵…也未必不可。”

李絳遷微微低眉,斟酌眼前的老人還能榨出多少油水來,李曦明卻在觀察澈鴻的態度,放了杯,傳音道:

‘庭州西方的大陣須立,正要靈資,不如應下來,也算給純一道一個面子了…畢竟他要是過了參紫,也是個大真人。’

李曦明暗暗勸了,李絳遷便裝模作樣長嘆一聲,深深地看向箕安,道:“既然與我同一道統,我只把前輩當做同門,今後多有請教之處…還請前輩容我叨擾!”

箕安聽說李氏是答應下來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