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用意。”

他的聲音如一陣金風,颳得枝頭沙沙作響,玄松道:

“大人未成道時,尚在天下歷練,曾見了一位道人,飲酒交談甚歡,以杯作籌,便行酒令,最後兩兩計數一對,這道人還欠了大人一盞,便從袖中取出一果,贈給大人。”

“大人帶了這果回山,種在山巔,便成了今日的天角——因那道人姓李,自稱是為魏李之後,天角便以李為姓。”

程郇之的神色微微有了波動,點頭道:

“難怪有情分。”

他的聲音如金鐵摩擦,讓上方的角木光華越發濃厚,天邊的色彩卻在不斷變化,西邊的天際金氣飛速褪去,漸漸顯露出正常的顏色。

“白江讓出來了。”

程郇之站起身來,望著那不斷褪去的金色,神色有了一分疑慮:“為何…”

“為何金羽會出手攔我?”

他那雙劍瞳掃過山間,將地上的草木壓得彎下腰去,隨著這位兌金大真人漸漸眯起雙眼,發出沙沙的聲響。

‘既修兌金,又持神通『今去故』…祂不憚麼?’

這玄松微微搖晃,同樣沉默下去,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事情。

金一道統從來將兌庚兩道看作自家的禁臠,絕不允許他人染指,偏偏兌庚兩道多移,相當於要防住全天下修兌修庚的修士!程郇之如此天資,又是此中佼佼者,有作為當年的兌金真君弟子的玄松教導,甚至還是這位兌金真君的傳人,登上金位的可能並不小,他程郇之如果能成真君,對金一是什麼態度?!這同時也是劍門與程久問恐懼的,只是不敢講而已…甚至連程郇之本人,在沒有覺醒前世之前,都以為是金一的忌憚使他無進取之路。

哪怕他成就了大真人,前去鏜刀被金羽宗修士攔截之時,也同時做好了被圍殺當場的準備!甚至有可能激化出金羽與陰司的矛盾!

可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位純鑠真人只是稍微一攔,便輕輕放他過去,此中的意思從此截然不同了。

鏜刀山的天琅騭是大欲道量力,背後的法相絕不會放棄,他程郇之如果真的與對方鬥起來,隕命的可能極高,就是這位純鑠真人一拖,才讓他沒能在鏜刀大打出手!

‘他們不但不想除我…甚至想保住我!’

‘為了什麼?為了陰司的大局嗎?一個區區楊家的大局,怎麼可能讓這位太元真君冒著庚金被奪取的危險去保我!別說楊家有沒有這個臉面,這位真君想要得到的,有幾位能攔得住?’

這位劍仙是劍門百年無一的天才,卻並不固執,本是心思極為通明的改革之人,幾乎一瞬就對其中的佈局起了疑心!

‘如果說想保住我程郇之的人,本來就是金羽呢?’

他目光之中金白混沌。

‘本該…本該是南北大戰,鏜刀山早早被攻破,劉白身死道消相當久一段時間後…陰司才會由我重新攻打回鏜刀…不會留下半點破綻…’

‘是李周巍死守鹹湖的舉動出人意料,斬殺戚覽堰的時間又太過短暫,讓南北的戰線沒能拖住我程郇之,讓我早早向北,而天琅騭緊隨其後、涉及底線的動作與打破了陰司之間的默契,才讓純鑠不得不出手…以至於讓我懷疑。’

‘這背後…會不會是天琅騭這些北方勢力對金羽的一次算計。’

他眼中的色彩微微波動,手中的梨花靈劍在金煞之中顯得極為安靜:‘金羽…’

……

李絳遷一路出了劍門,心中暗暗思量起來了:‘幸好純一道就在近海!’

李絳遷可謹慎得很,自家的好友不少,可仇敵更多,甚至多到了可怕的地步,尤其是大欲道與長霄!

‘一路前去東海,無疑極為危險,可純一道就在分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