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丹狀靈寶,此物與【重火兩明儀】金線靈動,如同活物般截然不同,冰寒刺骨,捏在手裡如同一枚銀鐵丹,明陽神通深入其中,卻有深不見底之感,李曦明抬眉疑道:

“此物…未煉化?”

楊銳藻忙道:“此物本是一套【服玄五敕】,此丹雖然厲害,卻只是五分之一,因而難以渡讓,除非是從一位『全丹』修士手中到另一位『全丹』修士手裡,否則就算衡祝修士來了,也只能重新煉化!”

“倒是奇特。”

自家的【華陽王鉞】也有相似的特性,李曦明含笑點頭,小心翼翼地將之收入神通,拱手道:“我【天養甕】中還收了位憐愍,庭州為君上奉上,請使者押回去,斬在帝庭前,以正真炁之威!”

楊銳藻眼中一喜,道:“好!真人大義!”

這憐愍落到手裡也沒有什麼用途,倒不如還宋帝人情,李曦明含笑回禮,默契地奉送而出,到了荒野之上,這才見楊銳藻眉心亮起紫意,身上騰起一股股真炁之光,修武之力慢慢迴歸!這才用袖口間取出那甕來,迎著風輕輕一拋,便見此甕化為山峰大小,黑洞洞的甕口宛若另一片天地,一童子立在洞內,納頭便拜:“見過兩位大人!”

李曦明在外得自在,皆靠這柿兒在內裡監督著,便見黑漆漆的暗處兩端各立了一片釋光,那釋修正在東邊閉目修行,玄虎則蜷縮在西邊,一身傷勢,滿心戒備著自己的同道。

李曦明一現身,一人一妖皆變色,楊銳藻卻不給兩人開口的機會,將袖口之中的青銅鼎取出,對著那憐愍一照,押著他出去,渾然不聽他告饒的話。

李曦明瞟了一眼,那玄虎臥在角落,碎裂的眸子盯著地面,彷彿在忍耐憎恨。

‘竟是個忠心的。’

李曦明哂笑一聲,已經從這靈寶之中邁步而出,楊銳藻押了這憐愍,宛若無事地看向李曦明:“其餘事務,由絳梁負責,我有要事在身,不多耽擱,今後若有帝命,仍是銳藻來庭州,還盼…到時多多照顧。”

李曦明心中一凜,若有所思地點頭,很快心思便淡去了,滿心歡喜地拎著這一袖子寶物思量,一旁的李絳梁等了這一陣,終於抬頭,問了父親李周巍的傷勢,猶豫道:“尚有一事須稟真人。”

李曦明含笑看他,面露詢問之意,李絳梁鄭重其事地道:

“晚輩…將求神通了!”

這位真人顯露出一分意外,掐指一算,復又感慨道:“是…也是時候了!”

李周巍如今這種身上半點戊光都沒有的情景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之下的,李曦明雙眼抬起,多了幾分溫和之色:“如此生死關頭,本該讓你父子相見,可惜遇上了這種事情…家中要是有什麼幫得上你的,儘管開口來問…”

“不必驚擾父親了!”

李絳梁神色複雜,有了一分苦楚,抬起頭來:

“我為持玄,突破的風險小得多…時間也短,只是…只是!我們這些人,持玄而後成神通,此生都離不開修武之光、真炁道庭。”

他的語氣平淡,卻透露著悚然的壓抑,李曦明一怔,良久才低聲道:

“那你…今後回庭州…”

李絳梁幽幽地搖搖頭:“雖然不像釋修一般連性命都交出去,可從此神通再不能離開真炁,固然可以不再持玄,卻不能離開修武注視、朝廷官職,只要有一夕斷絕,昇陽貶落,絕不像如今落回築基這麼簡單,即使能保住性命,一身神通也如流水般逝去了!”

他靜靜地道:“晚輩…本對如今的境地有預料,並不意外,可本有幾分痴心,想著有一日能回湖效力,不曾想竟然成了妄想。”

“此番亦是來告別故土的!”

李曦明只覺得複雜難言,深深地看著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