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狼狽地搖搖頭,看清了周圍的一切,立刻跪倒,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低著頭退出去。

“咯吱…”

道人推門而出,滿天大雪便呼嘯而來,吹得他眯起雙眼,鬍鬚飄動,他卻顯得很感慨,久久地望了這片雲海,嘆道:

“總算是回來了!”

他長長嘆了口氣,解下腕上的長綢,把手中的大葫蘆綁在腰間,便縮地成寸,三兩步往山下走,行了百餘步,林葉青青,見著一青年人正背些柴火往山上來。

兩人碰了面,這青年驟然變了顏色,且喜且驚,叫道:“王師叔,你回來了!”

王子琊含笑點頭,青年便上前來,繞著他轉了一圈,驚歎道:“師叔,你做了損折,求了空命,這幅氣象,好驚人!”

這老道士嘆道:“這就是左道仙!”

青年笑道:

“什麼左道不左道的,如今泱泱天霞也好、幽幽地陰也罷、顯世的大人嫡系,都喜愛此道,連帶著天下人都修這個,這就是正道,我等藏身洞天之中,指不準才是左道!”

王子琊默然。

曾經青年只要提起這話,王子琊一定要給他一個白眼,斥喝幾句,如今只有默然,青年含笑看了他一眼,竟然自己覺得不自在了,道:

“小子枉言…”

王子琊嘆了口氣,道:“我讀古書,說那個天胎魔道,腥臭腐朽,不堪入目,魔胎肚子卻孕育出了個紫金道,不乏有騰騰仙氣,一向不信,可今日一見,由不得我不信…”

“神道崩潰,紅塵失守,服氣餐霞、飲瀣涑雪做不到的事情,紫金道卻能做——何嘗不是一種正道?”

青年聽得呆住,他以往總是覺得這位師叔思想古板,不曾想外出一趟,觀點竟然比自己還激進了,一時無言以對,王子琊則很是肯定:“莫說上元真君,哪怕是李周巍、衛懸因,甚至戚覽堰、白子羽之流…這些人物,在指頭大小的洞天裡是養不出來的!”

青年沉默地思索起來,王子琊繼續領著他往下走,道:

“自薛霖卿臺上分寶,解散通玄宮以來,我道棲情玄遠已經太久了,是越棲越離果位遠,還不見問題麼?又不是人人都是逍遙之金!就算是逍遙金,亦有分離庫齊之念!”

青年雖然沒有應他,可表情上已經有了贊同之色,王子琊便道:“師尊何在?”

青年道:“不曾得到傳信,應當仍在【東穆天】。”

寒風從山間席捲而來,震得松林颯颯作響,面無五官的白衣男子立在他身側,與他同步下山,彷彿是參與討論的一員,正在側耳傾聽。

可王子琊毫無所查,默默握緊了藏在懷裡的、那一點戚覽堰的真靈藏身【清琊華枝】,道:“罷了…這次接了你一位師兄回來,如若無誤,今後他也是我【妙繁天】裡的人了!”

此言一出,白衣仙人抬起眉來,掃視一週,讚道:

“原來是【妙繁天】!”

此人正是陸江仙!南北在湖上一場大戰,李周巍斬殺戚覽堰,雖然讓他逃了一點真靈,落入【清琊華枝】,可戚覽堰真靈早已經被登名石所錄,如今王子琊完成諸多工,將此物帶入【妙繁天】之中,自然也將這道洞天暴露在陸江仙的視野之中!‘【妙繁天】…必是那位【長養飲妙繁寶真君】須相的洞天無疑了!’

而據陸江仙所知,如今天地中的寶土靈物不少,卻大多是古代流傳,種種道藏顯示這一道寶土果位空懸——這位須相真君無論是離位而去,還是隕落,如今都不在了。

當然,這位真君作為三玄道統前幾批的弟子、通玄宮最為廣為人知的大人物,不知當年修為如何,可如若到了今天仍在,那十有八九是道胎一級的人物了…

‘應該不是隕落…最有可能是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