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丹,你即刻服用了,突破到胎息六層。”

李淵蛟拿來的自然是籙丹,只是怕唦摩裡傳出去惹了什麼麻煩,不曾將真名告知,胡編了一個名字塞到他手裡,唦摩裡接過一看,便見一枚白盈盈滿是花紋的丹藥,感覺比那蛇元丹還要珍貴,忙不迭地道:

“這…這也太貴重了!唦摩裡怎麼好意思…在東邊事事要麻煩兄弟,又受了這麼大的恩惠!”

“行了,抓緊時間吧!”

李淵蛟不同他廢話,提醒了一句,教著唦摩裡發下了玄景靈誓,不得洩漏與丹藥和功法有關之事,這才一拱手,轉頭出了院子。

唦摩裡客客氣氣送走了他,心潮澎湃地回頭,樂呵呵地進了密室,往地上一攤,小心翼翼的把玉簡放在左手邊,把玉瓶放在右手邊,翻過身望著地上的兩樣東西發著呆。

唦摩裡頓了頓,心中激盪的喜悅驟然間消逝,轉化為一種既愧疚又恐懼的驚駭,這種的變換來的太快,使他難受得頭暈眼花。

他很明白開啟面前這個夢寐以求的玉簡,吞服這道白得的天地靈氣,不但能成就練氣壽命二百載,他日思夜想二十餘年王位也唾手可得。

但唦摩裡也明白,他將會帶著異族的鐵騎踏上故鄉的泥土,幾十萬族人會在肉體和魂魄上為俾為奴,東山越從此只餘下一個名號,整個國家從宮廷到百姓都仰東人鼻息,他唦摩裡那個從小到大方方面面都勝他一籌的兄長會被殺死,讓他這個平庸無能之輩來統治東山越。

“值得麼……那是父親一輩子的心血…”

唦摩裡彷彿見到自己那個嚴肅的父親冷冷地站在面前,一瞬間觸手可及的王位和修為都不再誘人,唦摩裡動搖了一瞬,旋即為自己的動搖害怕得瑟瑟發抖,唦摩裡不敢想李家會怎麼處置他,李家有練氣後期修士,此時多半正在空中看著自己,縱使他成就練氣後逃跑也根本逃不遠……

“父親,我怕死啊……誰不怕死?孩兒這輩子最怕死了,否則早就在宮中引頸受戮,怎麼還逃到東人這裡來…孩兒是萬萬不想死的!”

唦摩裡緩緩閉上眼睛,回想起父親木焦蠻如何在伽泥奚身亡的數月中整合地盤,用了多少卑鄙的手段,殺害了多少族人,又怎樣軟弱地向東人俯首稱臣,他含淚嗤笑一聲,為自己壯膽似得怒目圓睜,咬牙道:

“怎麼能說不是,這都是您教導我的,父親…”

將地面上的玉簡拿起,唦摩裡翻身坐起,一頭仔細讀著,心虛似地冷聲道:

“薺木不曉得東人野心之大,終究會將東山越葬送到東人手中,唯有我,唯有我!父親,只有我能保住東山越……”

他的眼神越發堅定,為自己尋找到了理由,一切負擔和愧疚被拋擲腦後,唦摩裡低頭咬著牙抹著淚讀了一陣手中的玉簡,逐漸沉迷進去,心情也穩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