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拉花絕對在嘲諷我!”小七瞪著咖啡杯裡的扭曲人臉,北歐風咖啡廳的樺木桌被她拍得震顫。

隔壁桌的莫西幹頭藝術家突然探頭:“小姐,你喝的是本屆雷克雅未克藝術獎作品——《資本的消化不良》。”

羅傑正研究選單上的“岩漿巧克力蛋糕”,聞言把運動相機轉向小七:“需要我把你現在的表情投稿給《忿怒的繆斯》攝影展嗎?”

他腕錶突然震動,GPS顯示他們繞著3000平米展館走出了8公里。

當小七用叉子戳開蛋糕時,熔岩狀巧克力漿噴濺到她的防寒面罩上。

“完蛋!我變成了《血戰冰川》裡的喪屍女主角......”她對著手機前置鏡頭哀嚎,卻沒發現真正的藝術作品正在身後——窗外突然炸開的極光,把整個咖啡廳染成了動態畫布。

....

新的一天,兩人再次出發遊覽這座美麗的城市。

小七的羊絨裙襬掃過萬年苔蘚時,羅傑突然攥住她手腕:“你正在謀殺冰島最古老的居民。”

他指尖拂過她髮間沾的火山灰,“這些苔蘚從維京時代就開始生長,比我們的愛情年長八百歲。”

“那它們肯定見過無數情侶在這裡接吻。”小七故意踩碎一塊浮冰,裂紋聲驚起兩隻絨鴨。

它們撲稜翅膀掠過翡翠色潟湖,水波把兩人的倒影揉成抽象畫。

當那團雪球從玄武岩後滾出來時,小七差點摔了單反相機:“快看!會動的棉花糖!”北極狐幼崽歪頭盯著他們,金紅色皮毛在夕陽下流淌著蜜糖光澤。

羅傑從登山包掏出鱈魚乾:“聽說給狐狸餵食的人,會得到九尾的戀愛運。”他投餵的動作像在攀巖館拋保護繩,精準落在小狐狸前爪三寸處。

小傢伙叼起魚乾的瞬間,小七突然踮腳親在他臉頰:“這樣就能把好運鎖住——”她的唇膏印在防風衣領口,豔紅得像苔原上突然綻開的虞美人。

黛提瀑布的水霧沾溼睫毛時,小七正把兩人的名字刻進冰柱。“等到春天,這些字母會順著融水流進大西洋。”

她呵出的白霧與瀑布轟鳴交織,“然後鯨魚就會知道,羅傑愛小七——”

話音未落,男人突然託著她的腰坐上冰川殘骸。

億萬年前的寒冰在掌心融化,他沾染水汽的吻落在她腕間跳動的脈搏:“不用等春天,我現在就讓整片苔原作證。”

陽光穿透水幕的剎那,七彩虹橋恰巧橫貫他們相貼的額頭。小七咯咯笑著躲閃:“犯規!哪有人把地理優勢用得這麼...”

..

坐在黑沙灘觀賞日落時,小七突然把耳朵貼上羅傑胸膛。

“怎麼了?”男人胸腔震動帶著笑意,遠處海蝕柱正將夕陽切割成熔金碎片。

“在聽玄武岩的心跳。”她指尖劃過他鎖骨下的舊傷疤,那是巴塔哥尼亞冰瀑留下的勳章,“和十五歲偷看我攀巖時一樣快。”

潮水漫過腳踝的瞬間,羅傑用防風毯裹住兩人。

羽絨服摩擦聲裡,小七發現他偷偷在火山岩縫塞了紙條。

展開的牛皮紙上,鋼筆墨水被海風吹成詩句:「我的女孩比極光難追,幸好我準備了整個青春來練習起攀。」

暮色漸濃時,保護區管理員發現最古老的苔蘚叢中,有兩串依偎的腳印通向星空。

而某塊正在生長的火山岩上,悄然結出兩顆冰晶般的心形鹽花。

...

翌日。

“導航顯示我們正在開往地球的肚臍眼!”小七把手機懟到擋風玻璃前,冰島一號公路的風景在晨曦中舒展筋骨。

羅傑單手控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按住她亂晃的膝蓋——租來的四驅車後座堆滿登山裝